紧鱼刺。
窗外小雨淅淅沥沥,我渐渐发困,打一个哈欠,眼溢泪珠。你突然回过神,于朦胧间笑我,又伸手过来,擦我眼角泪珠,
“发困?”
我懒懒“嗯”一声,往你那边挪一寸,电扇转圈声音有些聒噪,屋内闷热,我们之间距离不过五公分。
你呼吸都嵌入我呼吸,气息都钻入我皮肤底下。我觉得安心,又觉得惧怕,怕我真入睡,再睁开眼你就消失不见。所以我神经质抓你衣角,不答你提问,反而问你,
“南小姐,你看没看过那部片?”
你伸手,手指轻轻刮过我眉毛,“哪一部?”
我本想同你讲那部片名,可又想,原本电影就只是讲他人故事,还只用话语,是不是太贫瘠?我不想你觉得我纸上谈兵,万一讲错岂不是毁我形象?
我强撑眼皮,不知现在是几时,只于昏昏沉沉间,懒散跟你讲,“南小姐,不如下次你同我来看这部片?”
你轻轻笑,又点我昏沉眼皮,声线缠绵飘在我耳边,“好啊。”
电扇声和雨声同时响我耳边,我困意渐浓,汗意逐渐被熄灭,眼睛睁不开,朦胧间,只觉得我沉于深海。
听见你呼吸靠近,又听见你喊我一声,“明思曼?”
我似乎有应一声。
或者又没发声,勉强睁眼,见你轮廓模糊,撑头望我,好似一条霓虹鱼。然后又闭眼。
好久,好久,我意识下沉,脑海中划过那部片剧情,还想同你话那部老片主角也同你我相似,在黎明前吻别,想同你话这部片六月份会在美国映出第三部,很少有爱情电影会从第一部拍到第三部,会从青年罗曼蒂克拍到中年柴米油盐,甚至已经过去十八年,主演两鬓都斑白。
但我没出声。
因这个雨夜好似迷宫,使我躺你身边苟延残喘,最后我肩膀被女人身躯轻轻环住,皮温温热,骨骼瑟缩,额头突然传来一个轻吻,好轻,好轻,却仿佛一汪池水要将我溺毙,要将我肋骨在雨中挤碎。原来电影从不骗人,互诉衷肠后,就连我也真能得到深情款款一个吻。
之后我呼吸好困难,睡梦中还有天真设想过,南小姐,会不会我同你也有十八年?
第09章 第二天(五)
“祈医生,看来你通灵失败。昨晚你刚刚讲完,早上我睁开眼,她身影反而不在我身边。过去多年,只要我睁眼,她就一定在我身边。为什么偏偏今天没有?”
“祈医生,是不是你同她讲我坏话,使她不见我,我原本打算开车去找她踪影,临开车前,她出现在我副驾驶,只同我讲一句话,身影就消失不见。祈医生,你讲是不是她已经在同我生气?”
“祈医生,你知不知,十年前我与她第四次见面时,我就问她可不可以同我睡觉,她连那年那天都没有生气不见我。”
“祈医生,如果你真是通灵婆,能不能替我带句话给她?你就只要同她讲,我不会再在落雪天开车,让她不要与我生气,让她明日不要迟到,不要不来见我,我还好想同她有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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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条短信发过去,我想祈医生那边又到下班时间,不知她何时才会回短信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