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嘉言懿行
云郡亭近日闲来无事又去谨玉茶楼寻了裴慎几次,皆无功而返。长公主总是调侃说,不过一面之缘,却惹得他时时想念、日日魂牵。
云郡亭总是不语。裴慎,或许根本就是个假名字。
那人行走江湖,哪里能没有点本事,那日见他时,颈上肤色分明比面上的还要白些,那根本就不是他真实的样貌。
云郡亭屈起食指,指节无意识地敲在桌面上。一个假名字,一个假样貌,这样的人他该去哪里寻呢?
“王爷,时辰不早了,长公主已经走了许久,我们也该回去了。”眼见得日暮西沉,时凉出声提醒道。
云郡亭晃了晃手中的茶盏,而后深深叹了口气才放下,敛起满心落寞道:“那便回罢。”
谨玉茶楼内近日多了许多盆景,其中就有东延所培育的小株桂树,如今皆已抽了新芽,摆在回廊处。
“今日风大,王爷莫要着了凉。”
行至厢间门口,时凉为他系上厚重的斗篷,又往他手中塞了个手炉。他最后回望了一眼那株桂树。
缘分二字他信了,可裴慎……你究竟是谁?
主仆二人出了茶楼,一路向东延府而行。玉京大街左右店家良多,热闹非凡,忽见前方聚了许多人。云郡亭心中微动,便带着时凉前去凑热闹。
时凉心中纳罕,却并未多言。
待拨开人群瞧见里面的场景,云郡亭不免失落,正欲离去时却为马车前跪着的那人停下了脚步。
那人一身粗布麻衣,年岁不大,长相斯斯文文却胜在那双眼睛明亮有神。他正跪在一辆马车前,脊背挺得很直,高声对马车里的人道:“家兄为救公子下狱,如今公子获救难道不应施以援手吗!?”
“家兄寒窗苦读十几载,如今方考取功名便遭此大难,家中老母哭瞎了双眼,日日立于门前盼着家兄回家,公子若是这般不闻不问便是让天下众学子心寒!”
“遥想当日宫门前,兄长携一众学子冒雨求见圣上,您对龚兄有恩龚兄也死于御林军刀下,可您与家兄不过点头之交!小人今日前来也并非协恩图报,不过是走投无路求告无门,恳请公子救我兄长一命!”
听他一席话,周遭静谧无声,目光皆已移向那辆马车。
蓦地,马车布幔被一只清瘦苍白的手掌撩起。马车内那人生的文弱,虽素白长袍着于身,却大有谦谦公子清风朗月之姿。
车内之人,正是曾经的青年才俊之首陈清淞。
他撩起衣袍下了马车,对着那人行了满满一礼道:“陈某现下不过一介庶人,有心无力,实在愧对于公子。”
听了此言,那人蹙着眉垂下眼。
云郡亭缓缓后退一步隐匿于人群之中,那日宫门一役在眼前一闪而过,他竟不知还有人因此事被关在狱中。他忽地想起前些日子秋闱一事。
当日秋闱放榜,许多学子和如今一般联名上书,状告主考官科举舞弊。西康帝大怒,着刑部彻查此事。最终,身为监考官之一的刘大人被罢官。长公主曾同他说过,西凉科举腐败,买官一事层出不穷。云郡亭也觉得,那翰林院的刘大人不过是被推出来的那个罢了。
宫门一役并不足以让那些学子在狱中关这般久,若无隐情长公主也必然有所动作,秋闱一事他们已经得罪了太多人。
云郡亭暗自喟叹一声,他自己与陈清淞皆自身难保,管不了这些学生的事。
云郡亭侧了侧身,低声道:“时凉,你可知话本中的那些神仙为何无情无欲?”
时凉不解他这般询问的用意,便顺着他的话道:“奴才不知。”
“那些谪仙一旦有了情感,便是有了软肋,会明哲保身也会重视与他人之情感,最终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