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康帝借着烛光,打量着正垂首而立的周之墨,“知道朕今夜为何召你来吗?”
周之墨冷笑一声,“定然是有人告知父皇,说儿臣对那东延翊王不薄。”
“放肆!”西康帝厉声呵斥道,“你心中既知,又为何与别国之人走得那般近?!你们二人之事早在民间流传开了!”
西康帝迈步离了书案,踱步至他面前。
“什么翊王折桂,桂枝定情!什么雨夜纵马、舍身救人,这几日还夜夜留宿东延府,你自己想想是你该做的吗?!”
“何为该做,何为不该做?”周之墨抬首直视着他,“父皇与其质问儿臣,不如问问状告儿臣那人安的是何心思!”
“况且儿臣以为,救自己的心上人并没有错。”
“你、你!”西康帝大骇,原本还心有疑虑,认为不过是民间胡乱捏造,未曾想竟是真的!
西康帝怒极,回身将书案上的笔墨纸砚等物扫到地上,随着几声巨响,墨水溅到了周之墨的脚下。
“皇上”王庆在外被吓得缩着脖子,壮着胆问了句。
西康帝喝道:“滚!”
西康帝又转向周之墨,猩红的眸子中愤恨交加,他质问道:“老三,你知朕对你的期望啊!”
“回父皇,”周之墨眸中并无半分惧色,“翊王乃是儿臣心中之所想,除此之外儿臣别无他求。”
“好、好啊!果真是朕的好儿子,枉朕这些日子以来对你的栽培!”西康帝双手撑着书案勉强站稳,强撑着身子看向周之墨。
“父皇,”周之墨并未下跪,而是直直地看着他,“儿臣自觉无错。”
“不孝子!朕今日就废了你的爵位!咳咳咳……”
周之墨心中冷笑,面上也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句:“父皇息怒。”
西康帝怒极反笑,弓身扶着书案喝道:“回你的王府面壁思过,没有朕的允许不许踏出府门一步。”
周之墨垂着眼,爽快地说道:“儿臣遵旨。”
说罢,迤迤然离去。
在门外伺候的人都吓傻了眼,看着周之墨潇洒离去的背影不免暗自咂舌。
王庆进去将西康帝扶至椅上,也不敢劝,默默地沏了盏茶。
西康帝以帕子掩住口鼻,剧烈地咳着。
王庆拍打着他的背部,垂眸一瞧,竟见西康帝呕出一口血来。
“传”
他惊慌的话还未说完,西康帝便抬手制止了。
“莫要声张。”他将那帕子递给王庆,“去处理了。”
王庆躬身接过,出去时轻掩上了御书房的门。
景福就在门口伺候,王庆冲他使了个眼色。
景福颔首,随着他一同走远。
东延府
正屋内亮着灯,秦亦临翻看着书卷,时不时向床榻那边瞧一眼。
云郡亭躺在床上,惨白的面色在烛光的照耀下才显出几分血色。
皎月高悬,亘古不变。
周之墨身披月华,轻车熟路地推开院门,安王府门前区区几个城防守备军又怎能拦住他。
他透过半敞的窗子见到了那个念了整天的人,人还未至,便已心疼起来。
周之墨推开轻掩着的门,问秦亦临道:“还未醒?”
秦亦临头也不抬地应了声,想着随手给周之墨倒杯茶却被他抢了先。
“今日,多谢太子殿下了。”
秦亦临看着面前的茶水,又瞧着他这副主人姿态,心中略有不忿。
“安王殿下不必言谢,这都是孤这个表兄应该做的。”秦亦临回道,“反倒是孤要谢安王殿下。”
周之墨看向云郡亭,眸中带着缱绻,而后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