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没记错,前些日子裴慎交给他的正是谨玉茶楼的交易令牌。
他在西凉这么多年谨小慎微,根本培养不出自己的势力,凭他自己定不能鼓动民心,搞不好还会惹火烧身。所以,还是去谨玉茶楼交易比较保险。
他凭着令牌顺利见到了谨玉茶楼的掌柜,却得知了裴慎已经离去的消息,顿时怅然若失。
云郡亭正要开口,一小厮却在掌柜的耳边说了什么。
掌柜的是一个年逾四十、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听了小厮的话瞬间眉开眼笑,堆着满脸的褶子从他喜滋滋道:“公子是个有机缘的,我们萧公子想要见您。”
厢间的门蓦地从外面打开,一个身穿窄袖玄衣、身姿挺拔的男子抱着剑站于门口,冲他比了个“请”的手势,语气中并无半分客气之意:“公子,请吧。”
云郡亭一时愕然,不免在心中腹诽:这哪里是‘想要见’,请人还带这样请的?
面上却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语气温和地应下声道:“那便有劳小哥引路。”
拜别了掌柜的,他心中抑制不住地忐忑。江湖传闻萧公子行踪神秘,背靠戏生门与万古商行,又是个阴晴不定的性子,此次也一去不知是吉是凶。
男子避开人群将他带到三楼一厢间前,拦住时凉道:“公子只请了王爷一人,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第3章 雨夜执伞
王爷……
要调查他的身份不难,可今日是他头一次来谨玉茶楼交易。
云郡亭给时凉递了个眼神,示意他放心。他在门口理了理素白的衣衫,而后缓缓推开门。
待他跨入房内,男子在外将门合上。
厢间内一片寂静,一素色屏风立在中央,其余摆件精美又不失雅致。
屏风后有一人影,窗外透着的秋阳勾勒出模糊的轮廓,只能看出这人半束的墨发和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玩世不恭。
是了,虽是出自山野,可这些年的金玉钱财也定能养出几分贵气与风雅来。
“东延翊王云郡亭,今日竟有幸得见萧公子。”
他话音刚落,一道喑哑的声音便传来:“王爷乃是天潢贵胄,今日相见乃是草民之幸。”
屏风后传来一声嗤笑,那人独自叹息一声,继而收起正经的语气,一甩长袖道:“看来萧某还是不擅与人客套,小王爷请坐,咱们可以慢慢谈。”
云郡亭依言在屏风前的椅上坐下,并不知身无长物的自己怎样与对方慢慢谈。
“让我猜猜,”屏风内的人执一把折扇,一下一下敲打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小王爷此次前来,是要让茶楼帮你鼓动百姓拥护敬国公世子陈清淞?”
云郡亭一时哑然,又觉这人神通广大,被他猜到并无什么可以惊奇。
“是。”他答道。
“本人与陈清淞也有几分交情,此事也乐意帮忙。”他说话时总带着点笑意,却让人不敢轻视。
云郡亭自袖中拿出一沓银票,将要说话便听那人道:“钱财就不必了,就当小王爷欠萧某一个人情罢了。”
云郡亭动作顿了一顿,“债易还而情难偿,还请公子收下。”
那人貌似轻微“啧”了声,云郡亭心中惶惶不安,生怕惹了这尊大佛不悦。
而那人只是道:“那人情也不必了,这件事我自会去派人做,保证牵扯不到小王爷分毫。”
“为何?”云郡亭十分不解,抬眸去瞧那道模糊的影子。
那人只是卖着关子笑道:“你我有缘,日后定然再相见,届时小王爷自会明白。”
回东延府的路上,云郡亭百思不得其解,却又不好流露。
惴惴半月,敬国公府一事竟还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