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云郡亭露出一抹苦笑,再抬首时却敛起笑意,恭敬道:“那我先谢过长公主了。”

“本宫也不同你多说,你也知晓本宫此番前来的用意。”长公主素手搭在阑珊的小臂处,坐下时只闻发间珠翠轻响,端的是一派雍容华贵。

云郡亭在她身侧坐下,纤细的指尖微微一转将杯盏翻转过来,又为她斟上盏茶推至她面前道:“我这儿没什么好茶招待长公主,公主见谅。”

“无妨。”长公主道。

两人静默良久,长公主面色愈发阴沉,吩咐阑珊与初辞道:“你们先出去。”

云郡亭也给时凉使了个眼色,他出去时顺手掩上了门。

“云郡亭,别再给本宫绕弯子了。”长公主眸色一凛,久居高位的威压顷刻便要让人无所遁形。

云郡亭丝毫不慌,依旧是那副恭顺的样子,音色泛着冷调:“当初要与我联手扳倒国公府的人是公主,如今着急着要救府中之人的也是公主,这让我很难办啊......”

“你想要什么?”她自然知晓云郡亭不会因那些小利动心,他此番之语也算意料之中。

云郡亭思忖片刻,道:“长公主于我有恩,此番就当我还了公主的恩情,也全了公主与陈七公子的姻缘。”

陈清濯,他与陈清淞不同,乃是敬国公府的下等女使所生,府中的庶七子,自小受尽冷眼艰难地活着。

深秋时节,坐于这冰窖一般的屋内,长公主的背部竟起了冷汗。

他是……何时知晓她与陈清濯之事?她明明瞒得已经够深了,就连西康帝和她几个弟弟那边都无人察觉。

云郡亭掩唇咳了几声,而后徐徐开口道:“敬国公世子陈清淞,十几岁中第,在文人中久负盛名。若能鼓动民心,西康帝不得已便会留陈清淞一命,可未免心生忌惮。

陈清淞先为人臣再为人子,倘若你能提议让陈清淞手刃敬国公,那他在文人中的声名便不复存在,如此可结了西康帝这桩心结。届时,你再提议饶恕陈氏众人,彰显圣恩。陈清濯也不必拔尖冒头却也保住了性命,公主看如此可好?”

“甚好。”长公主面不露喜色,眉眼间却多了几分动容,转念一想却又道:“若是陈清淞不愿呢?他是文人,自有风骨,会答应吗?”

云郡亭眸色黯淡下去,袖角被攥得皱起:“公主难道忘了,陈清淞也最是心软最重情谊。”

这或许,也是能救陈清淞的唯一办法了。曾经的滴水之恩,如今或许能借着这次机会成全他。他余光瞥向长公主,她眼中只有陈清濯,并无心思关注旁人,或许也不知晓陈清淞的心意。

云郡亭暗自喟叹,活在这世间,走进这局中,没有人能活得自在,没有人能独善其身。而他们想要的,不过是好好活着。

长公主思忖片刻道:“过后我会让阑珊给你送来钱财,我不能时时出宫,在民间鼓动他们支持陈清淞一事便交予你了。”

“公主,我还有一事不明。”窗外秋风乍起,拍打在木窗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公主这般在意陈清濯却依旧扳倒了陈家,若是我束手无策公主也会放任陈清濯离去吗?”

“自然不是!”听了他的话,长公主的手拍在圆桌上,怒目瞪着他,似是气急了,“到了那时,我会向父皇要了他,作为……”

“作为什么?面首吗?那公主可问过他的意愿了?”秋风吹开木窗灌进屋内,冷得令人发颤。

云郡亭弯腰猛咳几声,扶着桌沿才勉强站稳:“公主,我恐撑不过寒冬,你我相识五载,你对我也是多加照顾,今日我便有一言赠与公主。”

长公主正要迈出的步子停下,沉声问道:“你说。”

“公主自小锦衣玉食的供着、金尊玉贵的养着,您不知这万民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