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邑近年来与萧公子多有龃龉,于是我们便逃到了萧公子这边,后来便被指到了王爷身边。贺岁聿觉得我不忠,所以时刻提防着我。”
他说完依旧是笑着,弯着眼睛云淡风轻的说道:“奴才这样的人,王爷还有必要留下吗?”
云郡亭万万没想到,自己本想将选择的权力给子逾却又被他抛了回来,于是认真的说道:“相处半年,我们早已离不开你了。”
他不知子逾的话是否还有保留,更不知他话中有几分真几分假,可他愿意相信子逾对他的真心。
子逾险些喜极而泣,又顾及着是在长公主府生生憋了回去。
云郡亭好好宽慰了一番,又瞧着那碧蓝的天,心中思绪万千。
这世间有千千万万种情感,血亲之情、好友之情、主仆之情,他早已不求事事万全。
长公主府内有一片枫林,入秋以来远看似火,云郡亭二人不知不觉地便走到了这处。
秋风萧瑟中,眼前绯红簌簌,林前的小亭中,一身着猩红衣衫的男子对枫独酌,见他前来还抬了抬手中的酒盏,“没想到在此处遇到了小王爷,过来喝几杯啊!”
在这儿碰上颜璟,云郡亭觉得自己也真是倒霉。
见云郡亭转身欲走,颜璟急忙挽留:“小王爷,你我月余未见,怎得如此狠心丢下我就走啊!”
“本王与颜六公子可没什么交情。”云郡亭淡淡的说道。
“怎么没有!”颜璟吊儿郎当的说,“你我可是过命的交情,小王爷怎就不认人了呢?!”
“无事不登三宝殿,颜六公子若是无事也不会来找本王。”云郡亭冷声道。
“你我之间何必把话说的那么明白呢?”颜璟嬉笑着道:“小王爷难请,我可是几次邀约都没见到小王爷人影呢!”
云郡亭道:“前些日子本王出府去买个花糕,不想被安王抓了个正着,怎么还敢再贸然出府呢?”
颜璟佯装埋怨道:“小王爷心里清楚的很,这不过是您推脱的借口,您若是真的想见又怎么会没有办法呢?”
云郡亭入了亭中,理了理袍衫坐到他的对面:“说吧,你想做什么?”
颜璟亲自为他斟酒递到面前,比了个请的手势才道:“小王爷当日说城防守备军终会有出头之日,可如今......”
云郡亭的目光落到那酒盏之上,眸色晦暗无光。
“急功近利不可取,”云郡亭将酒盏推了回去,“本王相信颜六公子隐忍了这么多年,也不急于这一时吧?”
颜璟嗤笑一声:“小王爷也知我已隐忍多年,你我同病相怜怎能不知我心中所想?”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云郡亭处变不惊,为自己斟上一盏茶,“谋算越多那变故就愈多,本王只想着安稳度日。”
“安稳度日?”颜璟举着酒盏,勾唇一笑,“你为何,愿意跟着长公主却不愿与我同行?”
“无论从经历还是谋算上来看,你我该引为知己的啊!你又为何要步步退避?”
云郡亭淡定的搁下茶盏,那双惹人怜惜的湿眸直勾勾地瞧着他:“那颜六公子扪心自问,你喜欢你自己吗?”
“没有人会喜欢同自己一般的人!更何况尽管经历相似,可是你阴暗、疯狂,日日都在被仇恨吞噬!你错了,你与本王根本就不是同路人!”
颜璟霍然起身,手掌撑在桌上逼问道:“上天对你我何其残忍,这世间的每一个人又对你我冷眼以待!难道你我就不该反抗吗?就这般任人宰割?”
“和我一起,覆了这天下!”
云郡亭仰着头,说出来的话冰冷而坚定,一字一句就像扎在颜璟的心上:“道不同,不相为谋!”
“小王爷难道不想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