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幼时教他习剑,剑法凌厉、一击毙命,像是刺客所用之剑法。那日玄商救下他用的也是同一剑法。他想过玄商是北秦皇室,可却没想过她们二人都是任人摆布的魅主刀。
他又想到西凉颇为复杂的局势,深知要扰乱这盘棋还需时日。
西凉的三方边陲重将,胤国公颜徽镇守煊东,垣忠侯唐源益镇守垣北,定边侯何家镇守翀南。三方相互制衡,手握重兵。可自古以来最怕边陲重将拥兵自重,如今西康帝已然生出削藩的念头。
翀南兵败,定边侯身死,西康帝或许会念着先皇后的情谊从轻发落何榛等人,可是垣北和煊东呢?
或许最稳妥的方法便是派皇室中人前去镇守,可是如今的西凉皇室又有几个愿意去守边关呢?
就算是皇子也可反。
若是收回了兵权,派一名武将前去,一年两年他可以忠心朝廷,可十年后呢?二十年后呢?三年已成气候,若是三年一换主将,边关局势动荡其他国家定会乘虚而入。
他喟叹一声,揉了揉眉心。自古以来,这本就是一笔理不清的烂账。
陈、常、陆、林四大世家中,敬国公府陈氏已然覆灭,林家也早已没落,因着太后才勉强支撑。常、陆二世乃是世交,根系繁盛又相互掣肘,族中众人多是入仕,想动他们难如登天。
马车驶到一处小巷,云郡亭纤细的指尖挑开布幔。
“主子!”少年悄无声息地到了马车旁跪下,那张稚嫩的脸上露出纯真的笑。
此人乃是无乂,擅轻功、弓弩等,平日里也喜欢自己做一些小巧的暗器。
“起来吧。”云郡亭说完,又转向了那名车夫,吩咐道:“你就此回府罢,记得我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