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属下已经办妥了。”呼延霖稳住心神,从怀中取出密函,雪水顺着衣袖滴落在青砖上,“岢郡郡守的密报,已按您的吩咐……”
他的声音忽然低下去,因为云郡亭正用帕子轻轻擦拭他冻得发红的耳垂。
城中传来巡城士卒的梆子声,惊起几只寒鸦掠过城头。云郡亭收回手时,帕子上已洇开淡淡的水痕,不知是雪水还是冷汗。
他折好手帕,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岢郡郡守是杜文卿的同乡,云郡亭从他那里得知,各地地方官员与豪绅已然联合起来,其意图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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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郡亭回宫时,宫门将要落钥。
朱漆宫门在身后吱呀合拢,门环上的鎏金饕餮在阴影里咧开獠牙。
他驻足转身,瞥见远处呼延霖的藏蓝色大氅被夜风掀起,露出腰间刀上缠着的丝绦。丝绦被北风吹得猎猎作响,在残阳里划出一道凄艳的血痕。
“殿下,起风了。”康森的声音惊飞檐角两只归鸦,老宦官佝着背立在滴水成冰的檐下,霜花随着动作簌簌而落,“掌灯时辰已过,东宫里的地龙怕是要熄了。”
风卷着碎雪掠过丹陛,云郡亭拢紧大氅,广袖拂过青铜宫灯时带起一缕青烟。
恍惚间,他仿佛看见曾经的呼延霖。
可如今,他的冷漠与戒备皆已褪去,留下的只是满心满眼的爱意。
他又何尝不知他的心意……
可云郡亭怕了,他怕满腔爱意最终错付他人,落得一身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