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与云郡亭都陷入了一个巨大的局中,而在此之前他们却浑然不知。布局之人心思缜密将所有人都算计其中,他一时恼羞成怒,攥住车夫的前襟质问道:“你们有预谋,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自然是公子!”车夫烂泥一般被他的力道带起来,尽管奄奄一息却依旧难掩眸中的疯狂。
云郡亭此时已然挑开车帘,将此番话听了个清楚。
“不可能,公子不会如此!”子逾高声驳道。
只剩最后一口气的车夫将眼球转向云郡亭,气若游丝的对子逾道:“演戏罢了,你一开始的任务不也是潜伏在翊王身边吗!”
话音落下,一股寒意蔓延至子逾全身。
他将车夫的尸体踹下马车,奋力要控制住失控的马。他如今不祈求云郡亭能够信任他,只想云郡亭能平安度过此劫。
他略一打量,发觉他们已然到了西巷,难民皆已搬走,此处人烟稀少,仅有的只怕也是乞丐。
他紧拉着缰绳,掌心被勒出血痕,眼睛被狂风吹得发干,“王爷,奴才不可能背叛您,您是知道的。”
第110章 残灯落花(完)
马车最终驶入一个胡同,眼见还是无法让马车停下,云郡亭道:“跳下去吧。”
子逾看向胡同尽头的死路,朝云郡亭伸出手,道:“奴才护着您。”
云郡亭想起之前萧予慎也说过这样的话,闷痛在胸口处弥散开来。
还未等子逾催促,几道尖锐的飞勾便从檐上袭来,随着几声巨响深深没入车身。
云郡亭与温嘉言一同回身看去,惊出一身冷汗。
倘若此时他们还在马车中,必然被钩子整个刺穿。
随着马车壁四分五裂,三人不再犹豫,子逾护着云郡亭先跳下了车,温嘉言硬着头皮看向地面,颤颤巍巍地提着袍子也跳了。
温嘉言在地上滚了一圈,再抬首时便见面前已然站了几人。
他们蒙着面,可单从服饰来看,却像是戏生门的人。
“你们是何人,竟敢行刺当今圣上!”子逾挡在云郡亭面前,冷声质问道。
云郡亭看向踱步至几人面前的马,心中有了疑虑。
这马是从驯马司中牵出,又怎会与旁人扯上关系,除非他身边或是宫中有奸细!
云郡亭与温嘉言对视一眼,将心底的疑虑压下。
“他的身份,我们自是知晓,”为首那人拔出剑,指向云郡亭,“我们今日来,就是要他命的!”
话音一出,子逾顿时怔住。
这声音很熟悉,是萧予慎为云郡亭调来的暗卫,跟着云郡亭有段时间了。
这时,胡同口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子逾,你别再装了。”
只见宋翯自拐角处走来,一袭月华色衣袍不染纤尘,直勾勾地盯着几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子逾有几分焦躁地质问,“还有,你今日之事就不怕公子知晓后怪罪吗!”
“怪罪?”宋翯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眉梢微挑,道:“圣上今日在茶楼既然听到了我与公子的谈话,也该猜到此番是公子让我来的。想必圣上还不知道,今日之事也有子逾的一份功劳。”
子逾大骇,怒道:“你血口喷人!公子不会对圣上不利,我也不会背叛圣上!”
宋翯笑意盈盈地问道:“若非是你,这马又为什么会带着圣上到了此处呢?”
子逾辩驳道:“是你!是你提前带马认过了路,它受惊之下自会前来!”
宋翯丝毫不慌,气定神闲地反问:“你错了,若非王爷贴身之人,又有谁有这般大的本事?”
子逾有口难辩,气极道:“你究竟想做什么!你究竟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