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便唤道:“宋翯,你来说。”
宋翯身着大红官袍,昏黄的烛光下,更衬出其风神俊朗。
他没有迟疑,两步离席,手持折子跪在复岫身侧,高声道:“臣刑部侍郎宋翯,追查各地饷银五载,还请圣上过目!”
云犹厌端坐在上位,宽袖一甩对尔承道:“呈上来。”
付衎瞧着尔承的背影,心知大势已去,心中却丝毫不慌。
宋翯道:“自元丰二年起,运往各地的饷银与赈灾银两便要经层层盘剥,微臣唯恐错判,曾赴江南核查赈灾银两。可经微臣核查,拨于江南的五十万两饷银最终只有三十二万两!”
云犹厌翻看着折子,面上愈发青黑。
“靳北军饷被盘剥得更为严重,往年朝廷拨出八十万两,到了靳北却只能剩下六十万两!”
“圣上!靳北乃是要塞,若靳北落入敌军之手,我朝危矣!”
“大胆!”云犹厌将折子摔在案上,大声斥责付衎道:“大胆付衎,贪污银两欺君罔上,弃我朝百姓性命于不顾!”
“来人!”云犹厌气极,看向身旁随行的虞恪,道:“将此人押入诏狱,听候发落!”
“圣上且慢!”
付衎一声高呼,令在场所有人为之一叹。
第99章 变故丛生
不知何时,阴云蔽空,闷雷滚滚。
“朝廷银两的支出向来由户部统管,若圣上不信,大可以当堂对账!”付衎喝道。
“付阁老好大的威风!”云犹厌起身,冷笑着看着付衎:“事到如今你还不认罪?那好,施庸青你来说!”
施庸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抖如筛糠。
付衎瞧着云犹厌心意已决,痛心疾首地望着他,说道:“圣上,老臣入仕四十余载,为我东延鞠躬尽瘁!不说功劳怎么也有苦劳,当年老臣为少师,乃是圣上启蒙之师,后圣上登基也是老臣极力辅佐!”
“圣上今日之做法,着实让我等老臣心寒!”他转身,眸光掠过一众老臣,“今日是我付衎,明日还不知会是谁!”
他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跪趴在地上的施庸青,一脚将他踢开,道:“你云犹厌的皇位来路不正!”
此话一出,群臣皆惊。
“虞恪!”云犹厌拍案而起,喝道:“将这个失心疯的罪臣压下去!”
“云犹厌!你就是个被先帝厌弃之人,当年是你矫诏,将传为翊王的皇位改为了自己!”付衎道。
“胡言乱语!朕原本就是太子,继承皇位名正言顺!”云犹厌看向台下的付衎,目眦欲裂,“‘翊’为辅佐之意,又是他国公主所出,先帝怎会将皇位传给他!”
付衎却笑道:“那是因为,当年先帝驾崩是你下的药!后来先帝察觉因此立下密诏,传位于翊王!”
云郡亭掩下眸中波澜,垂首并不言语。
“付衎,”云犹厌怒极反笑,“这分明就是你编造的理由,为的就是要与翊王谋反!”
不料,付衎却从袖中拿出残破的半卷圣旨,面朝众臣高声道:“先帝遗诏在此!我与你们都被云犹厌蒙蔽,将他的话信以为真,不想先帝真正要传位的并不是他!”
云犹厌顿时慌了。
当年那卷遗诏分明让他烧了,怎会在付衎手中?
难不成……
当年给他的就是假的?
“妖言惑众!这圣旨分明是假的!”云犹厌怒道,“虞恪,给我拿下!”
蓦地,箭矢破空之声传来,紧接着是几声闷响,在御前的虞恪奔向船边,只见几道绳索借着利箭钉在了船身上。
他再四周一瞧,只见船身上密密麻麻布满了绳索。
他暗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