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静默半晌,遗殇又问:“无乂呢?还在山上?”
玄商点点头,“王爷吩咐此事无须告诉他,他如今还不吃不喝地守在山上,真不知如何是好。”
“王爷虽疼他、体恤他,可也由不得他这么闹!我将他带回来。”遗殇说完,不等玄商开口劝阻便扬长而去。
玄商顾及屋内的云郡亭,也不敢闹起来,左右为难之下便由他去了。
她打起竹帘进了屋,苦涩的汤药味直往鼻子里钻。
云郡亭半躺于榻上,正偏头喝着药。
暮霭将药喂完,端着汤碗交由婢子,将榻边的小凳让了出来。
玄商瞧了他一眼,心觉他总是沉默寡言的。
“王爷不要急着走,不妨多留几日,待养好了身子也不迟。”她劝道。
云郡亭捂着帕子,低低咳了几声后道:“不必,京都来信,以宸那边需要帮衬。”
说罢,他将帕子折起,对玄商道:“玄商,我无事,莫要惊动阿慎。”
玄商一时语塞,云郡亭见此,开口宽慰道:“若是如今便让他知晓,他定会着急,情急之下多出乱子,我也忧心。”
“且阿慎来信说南楚之事已了,相信不消时我们二人便会再见,届时我自会告知于他。”
“是……”玄商应道。
“对了,玄商。”眼见玄商要走,云郡亭将他叫住,又给暮霭使了个眼色。
暮霭会意,将圆桌上的锦盒取来,递交给玄商。
云郡亭缓了缓才道:“我见将离使的双刃钝了,这可不好,我找人铸了一副,好歹是赶制出来了,你拿去给她罢。”
“属下替将离谢过主子!”玄商接了锦盒,道谢道。
云郡亭挥了挥手。
待玄商退下,云郡亭又抬眼看向桌上的两个锦盒,无声地叹了口气。
--
几日后
是夜,云郡亭披着外衣,提灯而起。
暮霭抱剑倚在廊下,见云郡亭起来便前来搀扶。
“苦了你了。”云郡亭一双泪眸瞧着他,暗叹道。
暮霭道:“是奴才应当的。”
云郡亭垂眸看向那盏暖黄的灯笼,少顷,在廊上坐下。
“王爷,夜里凉。”暮霭提醒道。
云郡亭充耳不闻,就那么歪在柱上。
暮霭不知如何再劝,便在他身边坐下。
两人就这么坐到天明,玄商来瞧时都惊了。
“王爷,您怎么坐在这儿,仔细着凉啊!”
凉风渐起,一片树叶被风裹挟着落在云郡亭脚边。
“入秋了也该走了,好多人都走了……”他抬起头,望向一片寂寥喃喃道。
“王爷,”玄商的声音中染上了哭腔,“翊王府中的桂花要开了,公子还有两位小主子正盼着见您呢!”
“我知道。”云郡亭站起身,“今日,是回临京的日子。”
玄商忙不迭地说道:“是啊主子,外头的马车都套好了!”
“更衣罢。”云郡亭说完,转身进了屋。
玄商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外面便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遗殇拎着无乂的后颈,坚实的臂膀一甩,便把他丢在了院中。
“我不走!”顺势一滚,抱着院中的杨树不撒手。
遗殇踹了他一脚,黑着脸对他说:“起来!”
“我不起!我不起来!”无乂高呼。
这么大的动静,将屋内的云郡亭也惊动了。
他披上外袍,单手撑案将那扇窗打开。
暮霭立于他身后,见此道:“奴才去说。”
秋风萧瑟,初秋已见凉意,他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