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一介商贩,人人瞧不起我,人人要踩踏我。我不服气,便要去够权势富贵。成王败寇,我只是输了,并不是做错了。你们的手上、各国皇帝的手上,沾染的血可比我的要多得多。”
岑邑的手胡乱指着他们,“你们不过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过是仗着祖辈庇佑,你们若是我未必有我爬得高!”
“老天妒我,老天不渡我……”他双臂展开,望着阴沉沉的天嘶吼着,最后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众人瞧着他这副得了失心疯的模样,有人惊愕有人怨愤。
子逾喃喃道:“疯了,岑邑疯了……”
“来人!”江圣熙甩着大步上前,冲门外喊道。
南卫军此刻正在御书房前待命,闻言道:“在!”
“将贼首收监,另外……”江圣熙眯起眼,看向门外负手而立的萧予慎。
他面色沉了沉,越过他看向叶明霄:“承王与贼人勾结,意图谋反,押入诏狱,着三司会审。”
叶明霄对此十分坦然。
萧予慎想起了在西凉的许多事,先前迈了一步就要说话,却触及叶明霄那双单薄的眸子。
叶明霄微不可查地向他摇了摇头。
萧予慎一愣,而后退了回去。
江圣熙背过身去。
自他登上皇位,从未有一日如今夜这般心安。
萧予慎微微作揖道:“草民还有事,与圣上有缘再见。”
江圣熙微微侧目,语气威仪地对他说道:“与朕之交易,望楼主履行。”
“自是如此。”萧予慎说完,迤迤然回身,扬长而去。
御书房中的人退了个干净,子逾望向玉琼,道:“同我回去吧,皇宫不是你的归宿。”
玉琼眸色哀伤,抿了抿唇问道:“兄长,你是否有事瞒着我?”
子逾被问得一愣,故作轻松地对他说道:“阿琼啊,兄长怎会有事瞒着你……”
玉琼听荣禄方才所言,又与流言结合,总觉心中如乱麻一般理不清分毫。
“你真的,不与我回去了吗?”子逾眸中含着泪光,好似渴求一般瞧着他。
玉琼垂着头,似是在纠结。
“玉琼。”江圣熙倏地开口,并转身面对他,“留在皇宫罢,留在我的身边。”
在玉琼看向江圣熙的那一刻,子逾便知他已然做出决定。
他努力扯出一抹笑。
他想不清楚,为何所有人都要离他而去,或许便是命吧。
可他,还是道:“玉琼,初二我们离京,届时我相信你能考虑清楚,皇宫不是我们应在之地。”
子逾说罢,转身离去。
寒风拂鬓,子逾望着天边的那轮圆月,心觉已然很久未欣赏这样的风景了。
“子逾,走了。”宋与偕尚且在门外等着,见他出来如此说道。
子逾应了一声,最后转身看向房中重叠的两道身影,与宋与偕一同离去。
第96章 表字谨诚
子逾提袍跨过红墙金瓦,一时竟说不出心中是何感想。
他想将玉琼带回自己身边,可又深觉亏欠,玉琼怨他他统统认下,只求他平安顺遂。
四季轮换,皇宫宫门古朴煊赫,并没有为今日之闹剧动摇分毫。
一只雀飞过朱墙,朝着北边而去。
靳北酷夏将退,余温又这般磨人。
玄商急冲冲地迈过门槛,额上的汗都来不及擦。
院中的人在收拾东西,云郡亭的物品不过两箱而已,多半是古时书籍。
她刚从山上回来,进门迎面就撞上了遗殇。
她吞了吞口水,先是朝屋里瞧了眼,而后压低声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