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拧着眉，下拉的唇角上隐隐带着担忧。

战场的形式越不利，他的兄长便多一分危险。

“城门要破了。”玄商甩着窄剑上的血水，看着远处摇晃的城门，说道。

云郡亭站定，看向那摇摇欲坠的城门。

外面的敌军正在撞门，饶是再坚固的城门也抵不住这般猛烈的攻势。

“詹郡的人还未到吗？！”云郡亭罕见地发了脾气，厉声问道。

将离沉默一瞬，而后照实禀报道：“回主子，詹郡那边自一个时辰前便失了联系……”

云郡亭闻言，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城中的敌军皆已了结，带百姓撤离不是难事，可是……

云郡亭转头望向远处，那是被战火洗涤过的街道，也是启郡百姓赖以生存之地。

“带启郡百姓，撤离。”

暮霭按住他发着颤的手腕，劝道：“王爷，属下先带您离开。”

“不可，”云郡亭决然道，“东延皇室绝不是贪生怕死之徒，我要与百姓共同进退。”

“快！去南大门！”

“往南大门跑！”

云郡亭在火光中嘶吼着，他的袍袖上沾了大片的血迹，全然不见往日的光鲜。

“主子，您还是……”眼见战事危急，玄商还是忍不住劝道。

“玄商！”城门即将被攻破，云郡亭顾不得其他，“带着百姓去南大门。”

随着一声巨响，城门轰然而倒，激起黑灰无数。

“主子！您要做什么？！”玄商不顾耳中阵阵响鸣，大喊着问道。

云郡亭提剑面对着大门，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这片土地，属于东延，是几万东延百姓的家园。”

玄商拉住他的袖角：“王爷！您想想主子吧！您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主子又当如何？”

云郡亭张了张口，玄商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只能看见他眼中的泪花。

随后，云郡亭微微一笑，袖角自她手中抽离。

“阁主放心，这儿有我们！”无乂说着，擦去脸上的灰。

他身边站着暮霭与将离，将离回首笑道：“玄商姐姐，待这边了结，我去找你讨糖！”

暮霭手中的刀在地上磕了磕。他没说什么，追着云郡亭的脚步去了。

玄商缓了口气，朝两人点了点头，“护好主子。”

铁蹄声逼近，如擂鼓一般。

云郡亭站在街道中央，眸光瞥向众人，苍白的唇微微扯出一抹弧度，道：“散。”

刹时间，他身边无数黑影四散而去，隐没在夜色之中。

当他直面敌军时，才真正感受到了那种恐慌。

敌军已然看到了他，并亮出了手中的弓弩。

“王爷！”

云郡亭侧身闪躲过一支箭，转眼又被暮霭飞身扑倒，滚入巷中。

无乂与将离飞身上檐，随着利刃击碎瓦片的巨响稳稳落在巷中。

“王爷，交给属下吧。”无乂说着，朝巷口那如洪水般涌进来的敌军掷出手中的炸药丸。

那颗不起眼的东西落在敌军中间。

在爆炸的前一刻，云郡亭抬起小臂挡在面前，却不想暮霭转过身，用自己的身躯为他挡住强有力的冲击。

“暮霭”

周围的墙体瞬间崩塌，将云郡亭未说完的话与众人淹没在尘土中。

“我的妈……”无乂艰难地从废墟中爬出，抖着肩上与头发上的碎屑，不可置信地瞧着着满地的狼藉。

将离爬出来第一件事是问：“王爷呢？王爷！”

“王爷……王爷！”无乂反应过来后声音发着抖，手不停地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