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君钰飞身跃起,将跌在地上的敌军一剑了结。
此番敌军虽是偷袭,可也舍弃了战马身上的盔甲,如此一来便被他们找到了破绽。
“不能再拖了。”凌君钰带人越过壕沟,看向战马激起的滚滚烟尘,对身侧的凌七说:“咱们背后,是启郡的百姓。”
东延战马有限,且不止靳北一处战场,因此靳北守备军骑兵欠缺,在与北秦战场上长期处于劣势。
眼瞧着敌军就要到了眼前,凌君钰提刀迎战,眸中并无半分胆怯。
“将士们,随本侯御敌!”
说罢,他矮下身,长刀一挥,削断了敌军战马的双腿。
敌军跌下马来,想从后偷袭,凌君钰没看一眼,心知会被凌七挡住。
在战场上,凌君钰对他的将士们极为信任。
“随侯爷杀敌!”
靳北的士兵跟着他冲在前面,他们从不畏惧生死,只怕重骑践踏他们的山河,怕自己身后的家人遭遇不测。
敌军骑在马上,长剑探下来会精准的扫过人的脖颈。
但这次敌军的战马暴露着,凌君钰将手中的大刀舞的虎虎生风,专挑马腿砍。
他们虽穿着甲胄,可是也暴露了唯一的弱点眼睛。
一旦敌军跌下马,靳北士兵便会将他团团围住,长枪直指他们的眼睛!
凌君钰冲在最前面,守备军在他的带领下气势大涨,想要一鼓作气将敌军逼退。
可敌军冒着极大的风险走到了这一步,哪里能甘心。
凌君钰很快意识到,敌军在肆无忌惮的反扑,似乎是早有后手。
他过于心切,挥出一刀却被人缠住。
战场局势瞬息万变,马蹄扬起黄沙,闷响很快将他包裹。
诱敌深入!
凌君钰稳住身形,望着围住他奔腾的战马,包围圈外是拼死作战的靳北将士。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当年他只有六岁,战争来临之际,他与凌君珏被送到了詹郡。
他们不过睡了一觉,醒来后被告知父母双双战死,再然后便是被护送回临京,他承袭爵位并加封侯爵进宫伴读。
他们家原本只是伯爵府,是他父母用性命延续了东延的国运与家族的荣耀。
这一切的一切,容不得他来消化便已成事实。
他听旁人说,他的父母是死在敌军的包围之中。所以每每午夜梦回,他总能梦见被困在敌军之中紧紧相拥的父母。
他原本不知苦口婆心地告诫,当事情发生追悔莫及之时他才知晓战争的残酷。
直到如今,他对云犹厌彻底失望,才明白父母当时的迫不得已。
他早已知晓自己的命运,或许有一日,他会同父母一般战死沙场,可他还有一个令他牵肠挂肚的弟弟。
他从来不会过多地对他说什么,但他无疑是牵挂着他的。
敌军的长枪压在他的肩头,他不顾肩上的重量,提起长刀要去砍,却又被迎面而来的长枪挡住。
正当他想着如何破局之时,远处黄沙滚滚、马蹄声声如闷雷般震天。
凌君钰抬眼,看到了那雄鹰一般的旗帜,仿佛正飘扬在靳北六郡之上。
天不遂人愿,北秦的援军到了。
凌君钰来不及喘一口气,酸胀的臂膀便又挥出一刀,但被敌军灵巧地躲开了。
他长舒一口气,竟莫名地冷静下来。
若他死了,云犹厌怕是再不会时时忧心靳北是否有不臣之心,想必也不会为难一个上不了战场的凌君珏。
他被长枪压得喘不上气,身子也矮了下去。
北秦的大军到了,他们的战马覆盖着坚硬盔甲,上面还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