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嘉言一双清眸瞧着他,却不好说什么,只得转向云郡亭。
云郡亭蓦地偏过头咳嗽几声,温嘉言没等祁珞上前,自己为云郡亭拍了拍背。
云郡亭又是几声低咳,温嘉言见此,对祁珞道:“去将今日的汤药端来罢。”
祁珞应下,退出房门。
“你这风寒,三天两日地犯一次,到底是要找个好大夫瞧瞧的!”温嘉言略有些焦心,拍着他的背道。
云郡亭直起身子,手中的一方帕子捂在唇上,稳住气息才道:“哪里没有找过,到底是底子烂了,他们也束手无策罢了。”
“再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温嘉言微微蹙着眉心道,“北秦的静原师父……”
云郡亭抬手制止了他的话,又捂着唇咳嗽两声,“静原师父已经为我瞧过了,不过是这几日风大,略着了凉。”
温嘉言喟叹一声,抬眸看向床头悬挂的那枚同心结,道:“萧公子本事大着呢,王爷不必日日为他忧心,反倒误了自己的身子。”
“我如今上朝,事情繁重,哪里还有时间念着他……”云郡亭暗自嘀咕着。
温嘉言唇角露出一抹浅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云郡亭见此,打趣道:“你说我念着他,你不也念着怀瑾兄?跟着我没学到什么,倒是画技精进不少!”
“只身远行,难免忧思至亲。”温嘉言难得臊得慌,端上茶盏递于他。
“这是要来堵我的嘴了?”云郡亭接了茶盏,吹了吹浮沫,又道,“人啊,总要认清自己的感情!”
“王爷又说什么浑话!”温嘉言咬着牙,最终无可奈何地败下阵来。
云郡亭呷了口茶,眸中含笑道:“不打趣你了!”
二人只对视一眼,便知对方想说什么。
“你觉得,我留下祁珞是不是对的?”云郡亭敛眸问道。
“是非对错只在人心,王爷觉得是对的,那便是对的。”温嘉言思忖道:“不过在我看来,他的心思似乎并不在王府。”
云郡亭清瘦的骨节轻攥着被褥,看向虚掩着的那扇门,“是个人便有自己的野心,这我是知晓的。”
“时凉已经走了,这世上再不会有第二个他,王爷不宜执念太深。”温嘉言的掌心覆在他的手上,无奈地劝道。
云郡亭深深地吸了口气,又重重地吐出,“罢了、罢了……他若是想跟着萧予慎,便随他去罢。”
“我知王爷重情,自幼多思,您这般通透定知慧极必伤的道理,且依我看,您的病恐是心病!”
祁珞恰好回来,打断了云郡亭将要说的话。他舀着汤药,见云郡亭抬手便递了过去。
云郡亭瞥见那味苦的汤药,眉心一紧。
祁珞见此,忙将盛着饴糖的小碟递上:“奴才见公子总会在王爷用药时备着些饴糖,如今公子远行,奴才便照着备下了。”
“你是个有心的。”云郡亭道,“子逾也去了南楚,铺子那边需要人照应,我听予慎说你原本也是学着看账的,赶明儿你便去罢。”
祁珞却推辞道:“侍奉王爷才是奴才的本职,铺子那边想必子逾哥定留了人。”
云郡亭敛眸,手中的汤药已经晾凉,他一饮而尽,又含了块饴糖,似乎还在思忖着他的话。
少顷,云郡亭道:“此事我已与子逾商议,可迟迟定不下可信之人。且此去靳北路途遥远,临京城总要有人照应才是。”
“可王爷身边便无人伺候了!”祁珞接了药碗,颦着眉心道。
云郡亭抬手道:“事情便这么定了,我身边还有无乂与暮霭,你不擅拳脚,我怎好让你以身犯险。”
见云郡亭如此说,祁珞也只好应下。
待云郡亭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