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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阿嚏!”
听着云郡亭打了两个喷嚏,时凉赶忙上来为他披上氅衣道:“王爷还是要注重身子,莫要着了凉。”
“没事的时凉,”云郡亭脱下氅衣指了指窗外,“这都开春了,方才许是被柳絮惹的。”
自子逾他们来了后,东延府便热闹了起来,除去桂树,也种了好些个花啊草啊的。
子逾也听着了,丢下花锄“噔噔噔”地跑到回廊上,双臂交叠在窗沿上道:“这可不行,王爷要注重身子啊!”
云郡亭无奈一笑,由着时凉将氅衣披到他身上。
他复伏案提笔,两人也要各自去忙,云郡亭却倏地叫住了子逾:“子逾,垣北那边可有传来消息?”
如今这东延府,除了他与时凉都是周之墨的人,云郡亭觉得他定然知道些什么。
“咱们与北秦战事刚起,怎得也要些时日才能见分晓。”子逾道。
云郡亭轻抿着唇,纠结过后才道:“我不是说战事,周之墨……可有消息?”
“这奴才就不知道了。”子逾歉然一笑,又道,“身处战场,或许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但愿吧。”
笔尖在宣纸上晕出小片墨迹,云郡亭不再思索这些,专心眼前之事。
林家是太后的母家,满门清贵。太后的兄长原是西康帝的太师,她的侄儿是如今的吏部尚书。林家乃清流世家根基深厚,轻易不可撼动,可错就错在太后对权柄太过看重。
林家长房正直清廉,那便从旁系身上寻错处,都是林家子弟,他就不信太后会袖手旁观。最好是个滔天大祸,太后保不了,那便会和西康帝离心。
若母子相争,定然是一场好戏。
他正思忖着,门房的小厮来报,说是长公主身边的阑珊姑娘来了,云郡亭忙让人请。
待阑珊进了屋内,子逾的茶水还没端上桌便被劫走了。
“阑珊姑娘莫急,小心呛着。”子逾温和地提醒着。
阑珊颇为豪迈地一口气干了,重重搁下茶盏喘着粗气对云郡亭道:“王、王爷,您让……”
“慢点说就好。”云郡亭无奈地笑着,又命子逾为他倒上盏茶。
阑珊缓了口气道:“王爷,您让查的东西有眉目了,那林懿行果真是林家的人!”
“果然,传闻也不尽假。”云郡亭大喜,念叨了一句又追问道:“可有查到他是哪房所生?”
“是三房老爷的外室子!”
云郡亭大喜过望。三房的老爷在户部任清吏司主事,此人在官场上的名声不算好,这些年来贪墨的油水怕是不少。
林家戒律严明,若嫡妻三年无孕方可纳妾,如此确实得了个好名声,可天下的男人又有几个能忍住不偷腥的呢?既是外室子且在外多年,想必定不想认回,可林家这一辈中并无才能出众之人,太后若得知此事定会做主将他认回。
第9章 春阳融雪
玉京城 春玉坊
“欸唷,颜六公子、林九公子您二位可算来了!”一见着颜璟与林权仕,那一身艳装的老鸨便挥着团扇,满面堆笑地迎了上去。
二人是春玉坊的常客,身着猩红氅衣的那位,是如今镇守煊东的胤国公第六子,身份尊贵却不学无术,整日只知花天酒地。
他身侧那位是太师府三房的嫡子,身形瘦弱脚步虚浮,眼下泛着青黛,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和鸾姑娘可在?”林权仕二人被老鸨和一众姑娘围着入了春玉坊,说话间便左右环顾。
正厅高台之上,七名红衣舞姬身着纱裙翩然起舞,衣袂飘然。正中央那名女子舞姿婀娜、眉目含情,额上花钿一点,与其他姑娘比起来别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