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这个称呼日后就不要叫了。”萧予慎剥了颗葡萄递到云郡亭的唇边,向阿初那边抬了抬下颌。
云郡亭含糊地说道:“那叫什么?”
“不应该叫爹吗?或是师父?”萧予慎道。
云郡亭两靥微红,就连耳尖也攀上了绯色,他道:“你比我长了七岁,叫你爹还差不多。”
“那就叫你先生,云先生。”萧予慎撑着首,眸光灼灼地瞧着他,“叫我师父罢。”
云郡亭移开目光,看向阿初:“那也只能这样了。”
阿初起身,怯生生地行了一礼,依次对两人道:“师父、云先生。”
二人相视一笑。
云郡亭取出备好的一只玉镯,这是他母妃的嫁妆。
萧予慎也将备好的银质令牌交予她,道:“日后,先生授你课业,我便教你些拳脚。”
阿初没有推脱,盈盈一拜谢过二人。
“你可有姓氏?”云郡亭亲自为她戴上,手掌落到她的发顶,温柔地问道。
“还请先生赐姓。”阿初咬着唇,期盼似的望着他。
云郡亭思忖后还是道:“跟我姓可好?”
“云初多谢先生!多谢师父!”
第65章 孑然一身
晚些时候,两人便要领着云初回去,途经演武场,恰好遇着棍棒师傅在教他们武艺。
傍晚时起了风,吹乱了云郡亭额前的碎发。
贺岁聿等人瞧着演武场,心中满是感慨,“遥想当年,子逾被我打得连滚带爬,现在想想心中也是快活的。”
子逾攥着拳,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不会说话就闭嘴!”
遗殇难得与贺岁聿意见一致,他道:“怎么就恼了呢,把你打得满地喊疼的人也不止他一个。”
子逾真想给他们一巴掌,奈何真的打不过。
云郡亭听着他们嬉闹,眸光看向演武场内。
“你瞧,那是不是小满?”他指着一个小小的身影道。
相隔稍远,萧予慎看不真切,只能瞧着云郡亭指的那人被打趴下又飞快地起身,周而复始却始终没有叫停。
待稍稍走近,萧予慎才道:“是。”
他们没再说什么,领着云初经角门出了跨院。
萧予慎将云初安置在厢房内,又点了丫鬟婆子各两人伺候着。在他看来,小姑娘自是要娇养着的。
夜色浓郁,月明星稀。
待厢房内熄了灯,二人悄无声息地爬上了房顶。
这其实不过是云郡亭一时的心血来潮,萧予慎还是毫无怨言地陪着。
“这里的月亮,比玉京的要圆啊!”萧予慎偏过头,眸光缱绻。
身后的瓦片有些硌得慌,云郡亭枕着他的小臂,怀中抱了个酒壶,不过里面盛的是白水。
他道:“是啊,所处之地高了。”
云郡亭身上罩着萧予慎的大氅,心中格外安定,这是从前六年从未有过的。
二人今夜聊了许多,从玉京到归途,回首才发觉,他们经历得太多了。
他们正说着话,却见东边一处院落中隐隐冒出火光,在夜色中格外显眼。二人远眺,略带愕然地坐起身。
“过去瞧瞧罢。”云郡亭将酒壶搁下,说道。
萧予慎将他扶起,道:“好。”
二人下来房顶,经夹道直奔那处。
他们躲在拐角处,做贼似的望向燃着火光的那处。
云郡亭抬眸望着萧予慎,萧予慎也望着他。
因为他们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半瞎!瞧着还是在烧纸,身边还跟了个小孩。
他们不想打搅,刚要退下时,一道稚嫩的童声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