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讨好一般地冲他笑了笑,而后对云郡亭行了个不太标准的礼道:“属下将离,给小王爷问安!”
“不必多礼。”云郡亭要将她扶起,却又被萧予慎制止了。
萧予慎询问道:“师父可有说,此番前来是为何?”
将离摇了摇头,又看向云郡亭。
萧予慎迈出一步,将云郡亭遮挡住,有点恼,“有话便说,你总看小王爷做什么?”
将离讪讪敛眸,回禀道:“师父他老人家今日竟没喝酒,还将自己收拾了一番。”
萧予慎闻言,心中微动,又将她挥退道:“快上山罢,还要去拜见师父。”
“是!”将离听了这话,拉着玄商欢天喜地地去找子逾等人。
玄商跟在后面,向云郡亭略一颔首。
云郡亭回了个笑。
“我还以为……”云郡亭欲言又止。
“以为什么?”萧予慎揉着他的掌心,调侃道:“以为我手下皆是遗殇、贺岁聿等一板一眼的人,或者是像子逾一般全身都是刺的?”
云郡亭尬笑两声,没有反驳。
一众人很快到了山庄门前。
天色渐暗,两侧仆从挑着灯,躬身候着,见主子们来了便恭敬地开门,一顶小轿候在门内。
云郡亭摇了摇头,萧予慎便直接携他的手入了门内。
世人皆道萧公子富可敌国,待入了门内,云郡亭才真切感受到了。
园中的名贵花草与草药不胜枚举,游廊之上挂了灯,照亮了雕刻精美的栏柱,一路通向前院。
亭台画阁、幽篁翠竹,就连屋舍的造型也十分别致,犹如一处世外桃源。
萧予慎着将离去安置随行之人,自己与云郡亭先去见过半瞎。
二人沿曲折的画廊一路缓行,直到停在了一处不起眼的院子前。
“别怕。”萧予慎揽着他的后颈揉了揉,逗猫儿似的。
云郡亭道:“有你,我定是不怕的。”
二人一入院便见半瞎坐于厅内喝茶,屋内没点灯,两排太师椅连同茶几延伸至门前。
他今日收拾了一番,可头发还是稍显凌乱,倒是比那日干净多了。
萧予慎见此便跪于廊下,云郡亭也要跪,却又被他制止。
“不肖徒萧予慎,携内子云郡亭,见过师父!”
半瞎摇了摇头,用枯朽的声音道:“你起来吧。”
“师父……”
萧予慎还欲说什么,却见半瞎倏地起身,直接去了里间。
云郡亭将他扶起,对视一眼却又不知该不该开口。
萧予慎捉摸不透他的意思,刚要说什么,却见最近的一面小几上摆着一样东西。
他走近一瞧,玉色与明黄相映,底下缀着白色的穗子。
是一枚金镶玉的令牌。
萧予慎暗嘲这老头好面子。不想,在他伸手去拿令牌时,小几上未干的水渍却令他一怔。
大悲、大痛、大痴。
和他那日算的,一模一样。
他本以为是自己学艺不精,算出来此等悲事,却不想,半瞎算的也一样。
萧予慎微微侧眸,忽觉一阵心悸,就连呼吸都有些急促,听着了云郡亭的轻唤才猛然回神。
他擦掉水渍,面向屏风后的半瞎,行礼道:“多谢师父。”
“去吧。”半瞎道。
“徒儿退下了。”
说罢,他便领着云郡亭出了门。
他神色如常地将令牌系在云郡亭的腰间,揉着他的两颊道:“师父这是同意了,只是好面儿,不愿说罢了。”
他见云郡亭笑了才真正松了口气,看了眼天色道:“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