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彼此,”遗殇抱着剑,居高临下地瞧着他,“你也一点长进都没有。”
“都是自己人,有话好说。”宋与偕在遗殇身侧讪讪地笑着。
“要不你俩比划比划?”子逾听着动静掀起车帘,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般,“主子们可都在那边,再让他们过来品鉴品鉴!?”
无乂睁眼瞧着他们,得,当时在学堂闹得正凶的三人今日又重聚了。
刚要拔剑的遗殇听了子逾这话,虽是气闷却还是冷着脸去了一边。
贺岁聿将斗笠叩在头上,看着遗殇的背影吐掉唇边的草叶。
子逾对着两人翻了个白眼,腰间的银质令牌与二人的无异,同样闪着细碎的光,一如从前。
“王爷王爷”
城门处,温嘉言激动地挥着手,如孩子般的向二人奔来,就像是,奔向自己的新生。
云郡亭迎了上去,眸中闪过欣喜,“我就知道你会来。”
“我也知道王爷会等我。”温嘉言喘着气,心中从未如此畅快。
萧予慎的笑容有一瞬的僵硬,他着实没想到,云郡亭要等的人是这个只知道耍泼的半大少年。
二人小叙一番,云郡亭回身为他介绍道:“嘉言,这是萧予慎。”
而后又对萧予慎道:“这是温嘉言,我的谋士!”
萧予慎触及他亮起的眸子,心中柔软得不像话,也心觉自己应当信任他。
温嘉言的眸光在二人身上轻飘飘地掠过,心下了然。
周未晞本想着人护送,却被萧予慎婉言回绝。因此,这里都是他们自己的人,甚至有很多是跟着贺岁聿从御林军中出来的。
云郡亭与温嘉言上了马车,萧予慎便与遗殇等人策马而行。
温嘉言卸下肩上的包袱,却不想,一张绢纸从里面滑落。
他拾起,面露诧异地在桌上展开。
二人一同看去,上面赫然写着“握瑜”二字。
温嘉言看着遒劲有力的二字,不需多想便明白了是何意。
握瑜。他的兄长为他取字握瑜,尽管日后相隔千里,尽管并无血缘牵绊,他们依旧是最亲近的亲人。
他慌张地撩开车帘,可探头向城墙之上望去之时,却只能瞧见一片雪白的衣角。
他的兄长,还是来送他了。
“‘嘉言懿行’,‘怀瑾握瑜’。”云郡亭的手掌搭上他的肩,宽慰道:“怀瑾兄嘴硬心软,他还是念着你这个弟弟的。”
“他并不希望我远行……”一行清泪划过面颊,滴在温嘉言手中紧攥的绢纸之上,“那般倔强的一个人,却还是妥协了。”
冬雪失了春阳,便经年不化。就如林懿行失了温嘉言,便再无顾忌,行心中之抱负。
马车微微晃动着,远处传来阵阵桂花香,一行人离玉京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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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一路北上,从平坦开阔的畿地,到了山川河湖众多的垣北南边。这里不似边关般黄沙遍野,反倒山清水秀,是个避世而居的好地方。
云郡亭还记得同时凉说过的话,说想带着他避世而居,而今却没有这个机会了。
此处名为关南,民风淳朴。萧予慎见云郡亭喜欢这里,不免多留了些时日,车队也得以休整。
山水养人,且在萧予慎的照料下,云郡亭的身子日渐好转。
他总是叫他小王爷,将他视如珍宝,会日日陪在他身边,会揉着他纤软的腰肢说心悦他,让他不要离去。
云郡亭好似浸在蜜中,即便被溺死也甘之如饴。
可近来,萧予慎看不惯的从一只鸟变成了一人一鸟。
云郡亭和温嘉言所聊之事未免太多,有时他竟插不上嘴。尽管在驿站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