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祁抓住手机，死死地盯着那张漂亮的脸。接着，那张照片消失，出现了警察冲进叛逆学校的场景，警笛声，哀嚎声，求饶声响彻一片。

噪音如同一把细细长长的尖锥刺入沈祁的耳朵，在他本来就很凌乱的脑神经里翻来覆去地搅动着。

天上的太阳也不热了，冷成一个橘色的冰球，散发出的阳光是丝丝的冷气，争先恐后地往沈祁衣袖里钻。

他看着一群一群“教官”“校长”“老师”被一个个抓出来，然后被拷着回到车上。屏幕上的光连成一片，甚至染亮了里面漆黑的夜空。

解说继续说：“即使正义总会到来，但谁会为这名男孩失去的生命买单？各位观众老爷们，坐好，发车今天我们要讲的案例是《是救赎，还是另一次毁灭》？”

房间里很安静。

除了解说略微聒噪的声音，房间里只有沈祁细微的呼吸声。太阳还悬在天上，不一会就变得冷冷的，被外面的树掩盖了去。

看完这个案例，当进度条归为零时，沈祁按下暂停。他看着屏幕上那张熟悉不过的脸，直到过了很久。

中午的时候他没有出门，过了没多久时楚生就亲自来敲门让他出来吃饭。

门板沉闷地响了几声，沈祁没应。敲门声停下来，时楚生站在门外温和地问：“不去吃饭吗？”

沈祁躺在床上，他把上面的被子扯过来一截，声音闷闷的：“我等会吃。”

“好，那等会别忘了哦。”时楚生只说了一句，沈祁耳朵竖起来，然后就听到了青年的脚步声，越走越远。

“……”

沈祁一个下午都没出门。

他心情不好，抱着那个视频自虐般的看了很多遍，直到最后困得睡着了。又做了一个噩梦，他这才迷迷糊糊地睁眼。

外面的天空已经黑透了。房间没开灯，黑沉沉的天幕从窗外直直压下来，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沈祁几乎是立刻从床上弹起来，脚被杂物绊了一下，他膝盖直直撞到床栏上，生疼。他没管膝盖上传来的的疼痛，颤抖的手指摸索到开关，啪嗒一声，整个房间终于回到那个令人安心的亮度。

“……”沈祁胸膛剧烈起伏着，他喘着气，沿着墙壁缓缓滑落下来。

有记忆的时候祁娟经常追着他打，沈祁被打得不敢回家，经常在外面一蹲就是一整夜。然后祁娟报警，把人找回来后又是铺天盖地的一顿打。

“你不是喜欢躲着吗？！就给老子滚进去别出来了！”

沈祁被她推进小黑屋里，小孩子扑到门板上拼命哭喊着，一遍一遍说着妈妈我错了，可是大门还是被祁娟毫不犹豫关上，落锁。

那是沈祁逃脱不了黑暗牢笼的源头。也是他走不出去的深渊。

沈祁怕黑，直到遇到时楚生。在那个时候，和他的哥哥躺在一起的时候，他才会迷迷糊糊地感到。

其实黑不可怕。

第22章 哥哥，为什么跑？

沈祁蹲了没一会，他胃就饿得难受。他扶着门框慢慢地站了起来，门外的走廊亮着灯，安安静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