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汽车开进市区,路边的建筑物逐渐变得老旧与狭窄,窗外的油腥气混着车内淡淡的皮革味冲入人的鼻腔,旁边的车不耐烦地鸣笛,笛声震碎楼上老旧的玻璃。
车开到了巷子口,因为里面的路很狭窄时楚生的车开不进去,所以他让沈祁带着祁母先走。
“那你呢?”沈祁并没有先动。后视镜里的那双美人眸微垂,眼尾勾出一道漂亮的弧度,时楚生低着头弹开了车门锁。
“我去把车停到停车场。”
哥没有看我。沈祁唇边的虎牙泄愤般磨了磨嘴皮,“啪嗒”一声,祁母那边的安全扣开了,可是沈祁这边的还是迟迟没有动静。
“你怎么不下车?”时楚生回头,看见后座的少年坐在原地,语气隐隐约约地有点委屈:“哥,我安全带卡住了。”
旁边的祁母皱了皱眉正要习惯性的训斥,时楚生已经弯了弯腰把他胸前的安全扣解开。
青年长长的头发划过他的鼻尖,带着一点淡淡的生椰酒气。沈祁抬了抬眼,棕色的眸还没有来得及捕捉青年头发运动的轨迹,时楚生就已经缩了回去:“好了,你下去吧。”
沈祁哦了一声,手指在拿圈金属的安全扣上轻轻地划过一圈,上面还有哥哥的温度,只不过转瞬即逝。
帮着母亲把轮椅放下车,沈祁正要去推时祁娟已经把他的手挥开:“你的手好好留着,后天还要考试呢。你给妈考个好成绩就是最好的报答了。”
沈祁嗯了一声,他收回手,然后插在裤袋里。
……路上的石头坑洼磕磕绊绊,祁母被震得身子都在晃。她艰难地回过头去看她的儿子,却见沈祁插着手在那里悠闲地走。
“你没看路怎么难走?你就是这么对你妈的?良心过得去吗?”
沈祁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更没有辩解,而是默默地把手放在了她的轮椅上。
沿着巷子里面走了好久,沈祁推着他妈终于磕磕绊绊地来到大门口。门口好几个姑娘早就在等了,看见他们就赶紧跑过来:“小祁回来啦!”
“祁阿姨好啊!”
沈祁懒得客套,祁母天生严肃脸,几个姑娘帮着把祁母的轮椅抬到房间就笑嘻嘻地离开了。
祁母被抬到房间后问他的第一句是:“沈祁,你的房间在哪里?”
沈祁弯着腰给她倒了杯水:“您旁边那间。”他抬眼,把掺满热水的玻璃杯搁在她桌子前,接着礼貌地问道:“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没什么,正好我们房间离得近,”祁母推了推灰扑扑的眼镜腿,“正好这几天我监督你学习,即使高考了也不能松懈,知道吗?”
沈祁直起身,看向她的眼神淡得几乎没有什么情绪:“知道了。”
他下楼的时候,正好看到陈美捧着一大束新鲜栀子花往酒吧里面走。花束的礼带鲜艳而张扬,可栀子花却被衬得恬静而可爱,每一片稚嫩的花瓣都优雅地舒展着,晶莹的露水沿着花边滚动,落在了沈祁的手上。
沈祁只是往那束花上面看了一眼,嗤笑它的骄矜与稚嫩。接着他转身离开。
转眼间,沈祁迎来了他人生的第一次高考。
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沈祁反而睡得并不安心。他生来就讨厌黑暗,看不见一点光的环境更让他焦虑与抓狂。
再加上手机被他妈收了,他迷迷糊糊地五点钟就醒来了。
拉开门,整个走廊静静的,贴着花纸的窗户已经有隐隐约约的晨光投了进来,但是整个天空还是被遮蔽在无穷无尽的屋檐房栎之下,显得灰蒙蒙一片。
沈祁走了出来。旁边祁母房间的门缝还是黑的,她没醒。
少年垂着眼睫,他继续走。直到路过那个人的房间,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在时楚生房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