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可以回侯府,回娘亲的辞忧院住,唯有娘亲能给予她安全感。

然而谢封延不同意。

崔苡茉质问他:“为什么不让我回去?”

谢封延目光在她肚子上停留片刻,而后才看着她这张有些丰腴明艳的脸,因着怀了孕,她身体比没怀之前长了些肉,肌肤如牛乳细腻,每一次触碰都教他爱不释手。

“怀了孕,不宜兴师动众。”他淡声道。

崔苡茉不想听他的鬼话:“我在这住得不开心,我想回去见娘亲,就住两天。”

“为什么不开心?”

“因为我讨厌你,你对孩子不安好心。”

谢封延静静盯着她,过了半晌才启唇:“我要是想对孩子下手,不会忍到今天。”

崔苡茉说:“人什么事都能做得出,你也不例外。”

谢封延:“你这么了解我?”

崔苡茉冷声:“是教训,吃一堑长一智,人在哪里摔的跟头,到死都会记得。”

谢封延:“除了孩子,我哪里让你摔跟头了?我没哄你,没宠你?”

崔苡茉眉心蹙起,想到过往种种讨好,眼眶顿时逼红,“那都是我委曲求全换来的,你施舍的时候有多高高在上,我就有多讨厌。”

谢封延:“还有么?都一并说了。”

“你还有许多仗势欺人的时候,吃干抹净后提起裤子就不认人,只有我整天整天揣测你的心思,怕自己白白付出,想尽方法勾着你,你出了事,我还要尽妻子的职责,又要哄你又要在皮肉上取悦你!给我一点金银珠宝,给我所谓太子妃的体面就是宠了?”

崔苡茉胸口的不快迸发出来,“但凡你不是太子,我崔苡茉都不会这么委曲求全。”

她厌恶这种不对等的付出。

偏偏,这辈子她都逃脱不掉了,她的人生砸在这个男人手上了。

“水牢那次,你也是作戏?”

“当然。”

-

崔苡茉仍然没能离开东宫,只能一日接一日待在东宫养胎,直到把孩子生出来。

倒是那日之后,太子很久都没再出现在她面前。

四姐偶尔会抱着女儿过来看她,说是传授她一些经验,还总是和她聊起谢承平的事,崔苡茉听着有些烦躁。

四姐还试探性同她说,她最近做了个梦,说什么她梦到其实她才是那个和谢承平成了亲的女人,说谢承平在梦里很疼她,对她千依百顺,还生了个儿子什么的。

崔苡茉第一次听时只当做是四姐做的一个梦,然而四姐时不时提起那个梦,她反倒觉得四姐像是在故意挑衅。

故意说梦里她和谢承平是夫妻,好激起她的嫉妒。

崔苡茉索性就说了:“他能为了侯府的利益置契约不顾,他日就能为了别人抛弃你。”

崔方仪错愕:“你什么意思?”

崔苡茉:“意思就是他只爱自己。”

崔方仪:“你胡说!”

崔苡茉能理解她的激动,“君子失信,不就是伪君子?他至今尚未给过我一句解释。”

崔方仪总觉得哪里漏了什么,上辈子侯府也是他们二房袭爵,当了当家的,崔苡茉嫁给谢承平没有得到侯府的鼎力相助,因为她才是那个嫁给太子的人,侯府的人脉自然而然就变成了太子一党。

可后来谢承平造反,带着崔苡茉登上那九五之位,不正说明谢承平这人是有能耐的么。

婚后也只有崔苡茉一人,不正说明谢承平是痴情之人?

可如今,崔苡茉却说他是个伪君子。

两辈子,她只从崔苡茉嘴里听到这一句关于谢承平的评价。

到底是境遇不同导致这辈子评价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