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封延只碰了她半个时辰,随后替她清洁干净,看着她熟睡过去的面容,冷漠地将人抱起摆正睡位,余光瞥过她鼓起的肚。

里面是他们的孩子。

想起今日她抱着谢承平的女儿在那盯着看,今晚冲他抱怨要不是四姐抢了她婚事,那女儿就是她生的。

他已经分不清她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好似所有都是真,又好似所有都是假。

谢封延起身穿上衣物,走到门口,打开门径自离开。

次日,崔苡茉一醒来就发了火,她身上全是痕-迹,加上怀孕,她只能让疏月给自己穿上衣物,不可避免地让她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带着怒火前往昭明殿,那人不在,去上了早朝,崔苡茉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到博古书架后的书桌上。

她绕进去,看到桌上摆着几把刻刀、小锤、锉刀,一些裁得七零八落的牛皮。

而另一边摆着几个雕刻出来的动物,一个拨浪鼓。

她只觉得可笑,当初还想着打掉,现在突然变得父爱如山,是不是以后还要骗孩子。

一股干呕从喉咙涌出来,崔苡茉扶着桌边缓了许久,难受得她双眼都泛红,视线冷漠扫过桌上的东西。

谢封延从朝廷回来,路上被徐皇后叫去坤宁宫。

“你脸上的伤是谁弄的?”徐皇后一看到谢封延下颌上的伤,脸色顿时拉下来。

“有什么事直说。”谢封延神色寡淡,连坐都不坐,只站在殿中央,撩起眼皮淡淡看着她。

徐皇后目露担忧:“你年纪不小了,该多娶几个侍妾开枝散叶,单靠崔苡茉一张肚皮能生几个,生一个都够呛。”

末了徐皇后又想起什么,“她四姐不是在宫里住么,她第一时间就过去看,还抱着人女儿不放……”

“她是不是……还对谢承平有感情?”

徐皇后自顾自说着,丝毫没察觉谢封延越来越冷的脸色。

“她肚子里的孩子确定是你的吗?”徐皇后越说越担心,“别到时候给别人养了孩子。”

“你要是不会说话,抓把药把自己毒哑了。”

徐皇后第一次听到儿子这么刻薄的话语,一时间愣在原地。

待她反应过来,当即端起皇后的架子,厉声呵斥:“你怎么跟母后说话的?那些圣贤书你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没有你母后,你连太子都不是!”

谢封延径自离去,走远了还能听到那把尖酸刻薄的嗓子。

回到东宫,一进昭明殿,察觉有人进来过。

整个东宫,除了他,只有一个人能进来。

他看了眼床边,往右边走去,目光扫过书案和博古书架,没有动过。

想到什么,谢封延抬起脚步绕过博古书架,淡淡看着桌上的一片狼藉,被戳烂的拨浪鼓,被砸烂的雕了几个月的木雕。

第94章 水牢那次,你也是作戏?

谢封延走过去, 拾起那柄拨浪鼓,牛皮被戳了稀烂,摇不响, 那几只木雕不是被掰断了翅膀就是砍了几刀,再也无法修复。

一个女人而已,一个孩子而已。

他堂堂太子, 要什么没有。

谢封延将其中一个兔子木雕紧紧攥在掌心里,感受心血被糟蹋。

然而当他胸腔冒起怒气时,转眼一个画面闪过, 逼得他狼狈松开。

在苏州时,他曾无数次梦到她怀了孕,转眼带着刚出生的孩子扑到谢承平怀里,献宝似的将他的孩子当做筹码交上去。

自此谢承平和靖晏帝便可无数次用孩子要挟他, 羞辱他。

他不想要孩子,不想要软肋,这是其一。

其二,她在冷宫感染风寒那晚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