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太子妃怀里怀的还是皇太孙,疏月去膳房端饭菜,塞了点银子把关系打通,日子不至于越过越差。
如今她们住进来已有半个月,太子妃的孕吐愈发明显,常常没胃口吃不下,却又考虑到孩子,硬是逼自己吃下去。
崔苡茉坐在床边,刚吐过,胃里一阵泛酸,整个人虚弱得好似随时能走。
疏月担心这样下去她迟早吃不消。
崔苡茉用帕子捂着唇:“女人怀孩子都是这样的,我又不是没见过。”
“疏月……”她撑起一抹笑,“何况我好不容易怀上了,以后娘亲的日子就好过些。”
疏月眼有些热,“五姑娘……”
她轻轻唤回她未出阁的名,“你怎么总是在为大夫人着想,大夫人要是知道你现在这般模样,定会心疼死了。”
崔苡茉倚着床框,“那还能怎么办,爹爹和兄长都没了,今年一趟苏州又得罪了二叔一家。”
疏月难过地问她:“那你呢,怎么不为自己考虑考虑?”
崔苡茉想到半个月前和太子那一场吵架,扯了扯嘴角,淡淡敛下眼皮。
她又觉得累了,只得躺下,盖上一张靛蓝被。
入了夜,崔苡茉感觉到身子一阵冷一阵热,艰难唤来疏月。
疏月摸到她额头,心下一惊,忙不迭叫醒罗悦,让她赶紧去请太医过来。
东宫,常福收到消息,慌忙去敲响昭明殿,“殿下殿下!刚刚小宏子过来跟我说,太子妃娘娘得了风寒。”
过了一会,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身肃静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常福瞧不清他的脸色,想了想,换个说法道:“殿下,若是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事,太后和皇后那边咱们恐怕不好交代。”
“咱们要不还是去看看吧。”
常福忐忑等了会,等不来任何回应,他估摸着当没说过算了,没想到人影一动,冷漠地披上了外衣。
步辇停在冷宫外,常福提着宫灯给太子照明。
一踏入,就能感受到清幽般的凉寒和简朴,如若不是屋子里还亮着灯,还以为这里没人住。
屋里头,太医正在给崔苡茉紧急诊治,疏月在一旁走来走去,担忧不已。
方才太医说再迟些,孩子就没了。
太子妃吃了那么多苦,若是一场风寒把孩子带走了,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太医施针后,长长叹了口气,转身对疏月说:“稳住风寒了,接下来几日务必要好好养身体,千万不能着凉,还有……”
太医看了眼周遭的环境,“饭菜也尽量好些。”
疏月点头,这时罗悦突然眼尖看到门外廊下站着一道高高大大的人影,再定睛一看,身旁还有个常福。
“太子殿下?”
疏月和罗悦纷纷福身请安,太医汇报脉案之后,不敢多说什么,拱手之后便匆匆离去。
谢封延站在门口,看向床上躺着的女人,瓷白一张脸,几乎毫无血色,仿佛下一秒就要香消玉殒。
他静静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疏月和罗悦面面相觑对视一眼。
过了会,太子转身离去,两人更是摸不着头脑,只能看着太子背影消失在冷宫门口。
次日,崔苡茉感染风寒险些酿成大祸,害死皇太孙一事很快就传到太后耳里,太后平日不管闲事,听到孙媳妇怀着孕被关进冷宫里时还没来得及震怒,就又被风寒一事气到。
当即把太子和太子妃两人都叫到慈宁宫来。
得孩子的福,崔苡茉得以坐下,只是垂着眼听太后的训,她有些困倦和疲累,打算听完训就回去补一补觉。
太后将太子狠狠骂了一顿,“那是你媳妇,怀着你孩子,你怎能让她住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