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苡茉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泪不断掉落，哽咽在喉咙被她倔强咽回去，“疏月，还不快去煮一碗堕胎药。”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纷纷变了脸色，疏月跪下磕头：“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都是奴婢的错。”

崔苡茉对她的磕头无动于衷，只是低眸瞥向她，随后将目光落到罗悦身上，“你去，马上去。”

罗悦欲言又止，可看着太子晦暗不明阴沉的脸色，一时也抓不定主意，最后还是转身去了厨房。

没多久，一碗黑的发苦的药端了上来。

谢封延负在背后的手握成拳头。

崔苡茉主动端过来，眼泪早已流干，她撑着骨气不向他低头，泪眼婆娑，用最平和语气开口：“喝了那么多避子汤，都不知道流了多少个孩子，亏得我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问题，如今也不差这一碗了……”

她一番话道尽心酸，刚要送到嘴边，一只手猛然掀开。

砰的一声，汤碗摔落

“把东西都放回去。”

他脸色铁青地扔下这一句离去。

第91章 若不是太后有令，孤碰都不会碰你

“太子殿下怎么不打了？”

崔苡茉隔着模糊视线, 凄怆一笑，说出她平生都难以接受的尖酸嘲讽，犀利地直射向那个人, “是终于唤起了心里那丁点可笑的父爱了吗？”

谢封延脚步一顿，阴沉转过身来。

崔苡茉让宫女把箱笼放下来，她上前打开其中一个, 拿起剪子将她与太子买的那些玩具毫不犹豫剪烂砸烂。

偌大的青阳殿内，没一个人敢说话。

一个捅烂的拨浪鼓甩到太子脚下，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玩具被摔得到处都是。

一片狼藉。

唯有景氏送的那一箱安然无恙。

崔苡茉泄了愤, 擦了擦脸上的泪，高傲地从他面前走出去。

“疏月、罗悦，咱们去冷宫。”

“是。”

过了半晌，常福过来, “殿下……太子妃娘娘真的去了冷宫。”

谢封延半蹲下来，拾起拨浪鼓，拳头握紧，“随她去。”

常福犹豫：“可是太子妃肚子里……”

“一个孩子而已。”

他谢封延想让谁生就让谁生，想让谁怀不上, 谁就怀不上。

一个女人而已。

他盯着那箱完好无损的箱笼，绷紧脸色, 大手一挥, 径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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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 太子妃怀上皇太孙又主动进了冷宫的消息不胫而走。

原本前一日还在讨论靖晏帝在边关战事的朝廷，忽然全都转向讨论太子这位储君的所作所为, 有人看戏, 有人劝他不该如此对待太子妃，还有人委婉劝诫。

就连内阁刚当上首辅没多久的施岗和文元正也不由得劝说那毕竟是太子的第一个孩子, 若是有矛盾应该把话说开。

这便是怀上龙子的好处，一日之间，有那么多人为她说话。

谢封延下了朝回乾清宫，看着御案上堆叠的奏折，按下耐心批阅。

批了不到一半，他便撂下，留到明日，摆驾回东宫。

经过游廊时，周遭静寂得如同入了夜，就连那些角落里的宫女内侍们抖如筛子，恨不得屏住呼吸，试图将自己的身影藏匿在空气之中。

谢封延往旁边的青阳殿看了一眼，沉静得如湖面枯叶，没有一丝人气。

自从那个女人搬去了冷宫后，东宫显得尤为冷清。

平时宫里角落里能听到宫女们的讨论，今日的菜如何，花房的花哪支新鲜。

而如今，似乎又回到了从前那般。

谢封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