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月下去给她弄冰块敷一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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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太子身上布的固本培元针灸一一撤下,太医逐一离开昭明殿。
常福看着床上的太子,一边让宫女赶紧再给杵在床前两侧的暖炉添上些上等煤炭。
宫女们添完煤炭,常福让她们赶紧离开,殿下最不喜有外人进来。
随后他小心翼翼来到床前询问:“殿下想吃什么,奴才让人去做。”
床上男人眉眼冷峻,血色仍只回来些许,听到这话睁开眼皮,看了一眼常福。
目光不经意扫过他身后,没看到预料中的身影,又面无表情收回视线。
“不用了。”
“诶。”常福以为他不饿,正要退下,让他好好休息。
“她呢?”
常福一顿,反应也迅速,“这会儿太子妃娘娘应当是歇下了。”
过了会,常福往床上看去,只见太子已然闭上了眼,他上前放下帐子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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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疏月从外面进来,看到正让梳头丫鬟梳髻的崔苡茉,她走到旁边道:“太子妃娘娘,太子已经起来了。”
“太子身体如何?”
疏月:“太医说,身子还很虚弱,需要静养。”
“嗯。”
疏月想到昨天那一巴掌,又问:“太子妃娘娘还需要冰块吗?”
“不用了,我上点粉腻子遮一遮就好了。”
崔苡茉看着铜镜里熟悉的脸,左脸还有些疼,失神片刻,复又回过神来,无所谓地指了下妆奁里的一对金镶玉耳坠。
梳头丫鬟见状,取起来别在她耳垂上。
梳洗完毕后,崔苡茉打算去昭明殿看看太子,到了门前,她忽又想起得先去皇后那里请安,于是改道过去。
徐皇后脸色并不佳,不过也只是问了太子的状况,她如实回复后,徐皇后没有再刁难。
太子需静养,这段时日他不用再去上朝,太子某方面的固执暂时不会再弄得人心惶惶了。
离开徐皇后的坤宁宫时,崔苡茉瞥到胡掌事从小道过去的身影,想到昨天她着急忙慌来通风报信,那一瞬错愣的表情足以说明她并不是来知会她这个太子妃。
攥紧手中的帕子,崔苡茉长长叹了口气,回了东宫。
出了坤宁宫,和杜淑妃刚好在一个路口擦肩而过,看样子杜淑妃要去太后那请安。
崔苡茉坐在步辇上想起惊春的死。
一回京,她就托人查了惊春当初的死因,之前二哥哥说是惊春冲撞了杜淑妃,被杜淑妃惩治打死,但她回来问东宫的下人们,没有一个说看到惊春冲撞了杜淑妃。
后来她又再查,才知那日惊春和胡掌事一起去尚衣局,路上碰到了杜淑妃,才冲撞了杜淑妃,可怎么冲撞的,没有人能说个一二。
她问胡掌事,胡掌事也只说是惊春刚入宫,规矩不懂,才冲撞了杜淑妃。
崔苡茉想事情想得走神,步辇到了东宫,她还走神,直到疏月提醒她,她才从步辇上下来。
詹事府的人来审计东宫开支,她不得不过去将近来整理好的账目送过去。
其中几本是她与太子在苏州那几个月的总开支,另一本是东宫内外的开支,她嫁进来虽说有半年,但住在东宫的日子还不到一个月。
而她与太子在苏州的日子,东宫事务由詹事府接管,这部分账实她回京后一直在看,可途中遇到太子拉着她荒唐无度三天,又回门一天,太子昨日还被关进水牢一天……种种事情接踵而至,她又耽搁了下来。
詹事府的人捧着账目回去,如今九月,冬天也快来了,崔苡茉还得申请调度东宫冬季的各种嚼用。
这一忙下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