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崔侯爷硬着头皮邀人进去。

崔苡茉和她娘聊了两句,发现大伙儿都在等着她们,她才记起自己是太子妃, 而不是侯府五姑娘,回头看了一眼太子,见他无甚表情立于她身后,她松开了景氏的手, 朝他微微一笑,与他一同进去。

会客厅里,太子坐于高台之下的主座,崔苡茉也跟着坐在旁,她还是有生第一次在长辈还在的时候, 能坐在这主座之上。

而二叔二婶,甚至祖母也只能坐在台下左右。

丫鬟端上来上好的碧螺春。

崔苡茉第一件事便是给她娘撑腰, “半年前, 我随殿下奉命南下苏州查案, 事出紧急,走得匆忙, 导致本宫的回门才拖到今日, 二叔二婶,祖母, 还有娘亲,让你们担心了。”

这一番话无疑是在敲打所有人,既解释了当初没有回门的原因,也把这一句话敲进每一个当初看笑话的人心里。

崔侯爷和冯氏脸上一时讪讪。

景氏看了眼太子,又看向她的女儿,她只担心她女儿有没有受苦受累。

崔侯爷撑着笑容:“太子殿下与太子妃不拘小节亲自到苏州查案,铲除蠹国害民之虫,治国安民,乃我朝幸事,我等小民怎敢不识乾坤大。”

冯氏一听自家男人在太子和五姑娘这丫头面前如此卑躬屈膝,心里顿时就堵了一团气,却又不得不担心起来。

这丫头给她老子娘撑腰来了,她小心地觑了一眼景氏,生怕她等会就告状。

崔苡茉见她娘一脸欣慰看着自己,又主动提起,“娘,这段时日我怎么看你瘦了?”

宫外的事情,她能力有限,趁着回门和这次税银案,她得好好为娘亲震慑一下这些人。

尤其她听说二哥哥昨日回来了,二叔二婶娘私底下定会怨她,她娘的处境明面上可能不会有什么差别,但大宅院里多的是能磋磨人的手段。

她娘又没有任何倚傍,管家大权不在手上,祖母的水早在她和四姐的婚事上就端不平了,也是指望不住能公平对待。

税银案是一件无任何可指摘的为国为民的大事,她可以被二叔二婶娘指责白眼狼,但她娘不能。

景氏知道她女儿在拐着弯让她说有没有受委屈,但侯府这么多人,她要给面子的,尤其二叔还在。

“有吗?没吧。”景氏笑说,“许是娘太过想念茉儿你了。”

这一说,气氛缓和了不少,崔苡茉不再继续问,看向太子,伸手握住他搭在桌上的大手,问道:“殿下,臣妾实在太久没见娘亲了,容臣妾私下与娘亲说说体己话。”

谢封延看向她搭上来的葱白手指,目光徐徐落到她那张娇柔婉约的脸上,知道她在请求自己,“依你。”

两人的一举一动落在其他人眼里,心里各有所思。

崔侯爷又继续撑着笑容,佯装爽朗,喊来崔元良,父子两硬着头皮带太子游逛侯府。

而崔苡茉则是回到她娘亲的辞忧院,拉着她娘亲诉说诉说。

“娘,你没受委屈吧?”崔苡茉主要担心这事。

景氏欲言又止,想到惊春之死,她更担心女儿在宫里过得好不好,“娘能有什么事?这不是好好的吗,倒是你,这半年来过得如何?和太子相处得如何?皇后待你怎样?”

崔苡茉回想过去的种种,她与太子跌跌拌拌走到现在,有过误会有过落泪委屈有过吵闹,但总的来说应是仍在磨合的新婚夫妻,没有爹娘那样的伉俪情深,但也不至于煎熬难忍。

但她说出来只说:“皇后与太子待我都很好,娘亲不必担心。”

景氏想起她方才握太子的手,太子还能依她,心下信了七八分,“那床事怎么样?”

崔苡茉没想到娘亲如此直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