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扣上欺上瞒下罪名,他全家只有死的下场,还不如弃帅保车,舍身保大,或是早早回京师,兴许还能投入另一个阵营,东山再起,未必就是一死。
“我们之前在内阁弹劾太子弹得还少吗,他本就不足以当一位明君。”
真出事了那就是天意,他们以后不必日日揣测主子的想法,所有人都会好过。
大家都是择主而活,择哪个主不是择。
施岗定定看着这个昔日同僚,他成亲时,他也是见过他幸福美满的模样,他娘子生下致远时,他高兴得第一时间告诉自己。
文元正有所顾忌,他能理解,如今发生这样的事,他舍身保全文家和血脉,是他能想到的最好打算。
或许,他当初不应该拉他一起陪太子南下苏州。
虽说太子有些恶习,不大与百官沟通,但苏州这一趟下来,太子不是不想与百官沟通,而是不想与蠢人浪费口舌。
他先前也在太子那里讨不到多少好,也曾跟着内阁其他人一起弹劾太子没有储君之范,可经过苏州税银案,他逐渐摸清太子的脾性,虽然话少,但说出来都不是废话,不然处理奏折这般高效难道是靠内阁那些人天天口诛笔伐,阴阳怪气就能有的效果么?
再者,苏州税银案前后来了几个巡按御史都没能查破,太子能查破这样重大的案件,难道不值得钦佩吗?
施岗袖口一甩,极尽失望:“那你便去告吧!随便你!”
自那日之后,文元正便离开了,施岗知道自此一别,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文元正要回京师,上报太子出事,而他留守河间府蛟崖附近县镇,抱着侥幸等一个奇迹。
施岗整宿整宿睡不着,暗中派人去崖底搜查,他知道太子的龙御司侍卫也去崖底搜查了,但至今没有消息。
他派人调查刺客身份,也没有任何头绪。
这帮人,就是冲着太子和太子妃而来,一行人里丫鬟奴婢还有两个厨子都相安无事。
“施公子。”
喜儿端着一碗粥进来,看到他长吁短叹,压力极大,不禁上前安慰他:“要不先喝点粥吧。”
施岗没有心情,拉过她按到床上,冲-了一次又一次。完事之后,施岗披上外衫坐在书桌前,“喜儿,我给你一笔钱,你拿着钱走吧。”
跟着他只有死路一条。
他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放喜儿一条生路。
喜儿知道他在焦躁什么,文公子离开了,只有他还在坚守在这里,赌上了所有人的身家性命,包括他施家一家,相信太子还活着。
喜儿抱住他,安抚他,“喜儿不走,喜儿愿意陪施公子一起等。”
施岗自嘲:“等死吗?”
喜儿眼睫颤了颤:“能与施公子一起死,是喜儿的荣幸。”
这几日,施公子的焦躁她看在眼里,从他忍不住碰自己发-泄时,她就认定了这个男人。
本来跟他回京师当他贴身丫鬟,她就抱着不能说出口的倾慕,在苏州那几个月,她偶然被分到他院子里侍候,他人很好,从来没有公子哥的顽劣。
还给她大芒果吃,偶尔也会纵容她开些玩笑,吃不完的果子和零嘴转身就打赏给她。
后来得知他是内阁大学士,是靖晏十五年的文状元,她酸胀地感慨原来他比自己想象中还要优秀。
当他贴身丫鬟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接近他的法子,她没有悦儿姐向上的干劲,能每天都能见到施公子就心满意足了。
“喜儿……”
焦躁被她的话缓解不少,施岗总算知道为什么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失意时落魄时,美人的一片真心是最大的鼓舞。
施岗切身感受一个姑娘的痴傻,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