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一声还是没人应,他就要出去找秦冕了。

过了几秒,还是没人回他。

甘云从床尾摸出一双布袜套在脚上,然后非常小心地挑开了床幔,接着又喊了声“秦冕”。

风忽的吹了进来,甘云冷得打了个颤,这才发现门没有关上,但是他记得睡前是关好门了的。

秦冕出去了吗?是去如厕了吗?甘云敛下眼,正打算退回床里等秦冕回来,忽然瞥见了茶桌前的一块,比其他地方都要深。

像是一个人影,但是一直没动,甘云也不确定。

他做出一个防备的姿势,朝这块地方又喊了声秦冕,这次,他终于听到回应了。

那道身影也动了,前倾了一个弧度看向甘云,但也只是应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了。

听到秦冕的声音甘云就放心了,他摸索着下了床,摸着黑走到黑影面前,询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还有点困,黏糊地想要秦冕上床和自己一起睡觉。

“没有。”

“我们睡觉好不好…好黑啊,煤油灯怎么不在了?”

“在外面,我去拿。”

几乎是甘云问一个问题,秦冕就答一个,绝不多说一句话。

说完,他就站起来,高大的身躯落下一片阴影,甘云本来就站的很近,下意识就后退了两步,等她站稳了,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过于反应了。

秦冕也不动了,像是在质疑什么。

“夫君…”甘云张了张嘴,解释道,“我不是……”

“没事。”秦冕立马回他,接着说,“我去拿煤油灯,你不要动。”

高大的背影穿过屏风和门帘,到外房,提着煤油灯又进来。

甘云这才看清了他的脸,秦冕脸上有一点不干净的褐红色痕迹,衣服也没穿好,连个披风都没有。

甘云视线下移,眼神猛地一滞。

他连忙三两步走上前,捧起秦冕的手看,手心已经血肉模糊了,血也结了痂,一双手都是血,受伤最重的就是右手手心了。

甘云连忙接过煤油灯,着急地又牵起秦冕的另一只手翻看,着急地问:“怎么了这是…怎么伤的这么严重…都是血…”

秦冕面无表情,眼珠子都不带转一下,听到甘云的话才稍微移动了下角度,回答了他的问题:“我去找时郃了。”

“和他打了一架。”

“手背都是他的血。”

甘云又气又急,强行牵着秦冕坐下,然后去翻找跌打酒,要先用酒精擦拭,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你去找他打架做什么,有什么事好好说,动手还不是打在你身上……”

“因为太生气了,”秦冕声音沙哑,“必须打他。”

“有什么事不能……”甘云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翻看的手顿住,整个人僵在原地。

良久,甘云挪动了一下冰冷的手臂,轻声问他:“我和…他们的事…你,你都知道了?”

秦冕敏感地抓住了重点:“他们?”

“……”甘云后知后觉自己好像暴露了什么,下意识想要后退远离秦冕,男人立马抓住他,箍住了他的腰。

秦冕太阳穴附近的青筋突突跳,忍耐地问:“除了时郃,还有谁?”

不可能是不认识的人,否则奚玉一定会回报,如果是年轻男人…他身边就只剩下秦仪了。

秦冕靠在甘云腰间,垂着头,问他:“是秦仪吗?”

这个念头一但冒出来就一发不可收拾,秦冕再想不出除了秦仪外的其他人选,而且时郃能和甘云搭上线,怎么想秦仪都是最佳人选。

原来,是两个人。

“…对不起,”甘云颤抖着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