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了一天之后,他们就到了西北部的图鲁省。
褚颉先前没来过这一带,只觉得周围的环境有了明显的变化。
这里距离翡冷翠虽然不过1-2天的路程,周围的气候已经明显干燥寒冷起来。台伯河的支流已经折向了南部,在水资源缺乏的环境下,这一带的植被明显稀疏起来,路面也不再是翡冷翠附近维护得很好的那种通驿,变成了粗砺的石子路。
他们当天就进了一个叫凡登的小镇。镇上建筑看起来有些破败,甚至不如晟国一些偏远地区的市镇,街上走着的平民也大多都灰头土脸,男人的眼神中带着一股隐约的敌意,而女人则大多满脸疲色,两眼没什么神采。
马车卸货之后,褚颉出于谨慎考虑,暂时没有跟得太近。加上他也担心苏长召一个人在翡冷翠的安全,在看到那个车队的头领进了一家商号,把交易得来的金子全部存进去之后,他记下那家商号的名称和地址,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小镇。
一路星夜兼程,他终于在五天之约的第二天傍晚回到了翡冷翠。
刚进城门他就发觉了异常。
他们之前在这里逗留的十多天里,城门口只有巡逻队的卫兵守卫,从来没看到与教廷有关的执事出现在巡查的队伍中。而眼下城门口巡查队伍里除了身着制服的人,另外几个穿着黑色长袍的身影格外引人注目。而原本只是做做样子的进城登记也变得严肃起来,出城的那个方向上排了一列长长的队伍,所有人都在等着登记。
他身上当然是没有通行证的,包括居留许可或者相关的一应证明,要是被登记处的人发现,只怕脱身会很麻烦。
他还在想着对策,夏丹的人已经认出他了。
接下去这一路一直到进了夏宫,他能从对方身上得出的消息只是苏长召受了伤,多余的什么都没有。
一路心急如焚好不容易赶回夏宫,第一眼看到躺在床上的人,褚颉的脸色就变了。
他顾不上跟亚历山德罗多问什么,径直上前到床边检查苏长召的伤势。
看见对方肩膀上那四个边缘已经有些发黑的洞穿伤时,褚颉的手都微微抖起来了,他猛地回头看向亚历山德罗:“我家公子……这伤,是怎么回事?”
夏丹一直在旁边跟着,此刻见他眼睛发红,担心他突然动手,上前一步想要把人拦开。
亚历山德罗却好像不太在意,对夏丹摆了摆手,看向褚颉:“是我疏忽了,他独自一个人去了百花圣殿,身上的伤就是在那里留下的。”
褚颉猛地转头看向旁边的医生:“为什么不给他治?你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看着他……”
那位医生被他的语气和神态吓到,有些磕巴地开口:“不、不是我不想治,实在是、实在是我也没别的办法了。他背上的伤口倒还好处理,只是肩膀上这处被野兽伤到的,我真的没办法。”
褚颉吸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在苏长召床侧半跪下来,将他身上的衬衫彻底拉开露出肩膀上的伤口,仔细看了几秒,头也不抬地开口:“烛台。”
夏丹很快转身把壁炉架上的那支烛台拿过来了。
褚颉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刀刃在烛火上烤了几秒,接着落到苏长召身上,把感染扩散的一圈微微发黑的皮肉仔细地剜掉,接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白瓷小瓶,从里面抖了一层细细的白色粉末在他伤口处。
这药粉应该是带了些刺激性,苏长召原本在昏睡着,此刻发出了一声模糊的痛呼,眉心拧动间眼睛睁开了一线,死死盯着面前的人,抬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其他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褚颉吸了口气,用另一只手覆上他的手背,低声安抚:“公子,是我,我回来了,没事了。”
苏长召死死咬着牙关,冷汗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