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黎把手藏在桌底,语气佯装轻松,“伤口看着狰狞,其实一点都不疼的!”

因为疼痛,她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起初服用止痛药,还能勉强止痛。

时间久了,身体逐渐对止痛药免疫,连吃止痛药都不管用。

瞿司白心疼地抚摸她的面颊,“怎么可能不痛呢?”

她佯装坚强的样子,看得他心都碎了。

沈青黎不争气地红了眼圈,“我们的缘分是我强求来的,本该早点了断妄念,可我却贪图那一丝温存。”

“再苦再痛,都是我自找的。”

瞿司白心脏仿佛被割裂一般,愧疚感潮水般涌来。

他心都要碎了,“青黎,你别这么说自己!”

沈青黎声线微弱,好像即将燃尽的灯芯,“瞿司白,跟我说声对不起吧!说句对不起,我就原谅你了。”

瞿司白喉咙哽咽到说不出话,只是一遍遍重复着那句对不起。

沈青黎努力把眼泪逼回,原谅的话终究没能说出口。

想起往事就心疼,怎么可能放下心里的痛呢?

瞿司白压抑着声音里的哭腔,“等你好了,我带你去挪威看极光吧!你不是一直想去看吗?”

“你可得赶紧好起来!”

沈青黎艰难地扯了扯嘴脸,“我可能没机会去看了。”

瞿司白骤然白了脸,“我已经帮你联系了国内最好的医生。”

“相信我,你一定会好起来!”

沈青黎心里苦涩泛滥,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的身体。

她强撑起一个笑脸,“你还没有跟我好好道别呢?”

“跟我说声‘再见’吧!”

瞿司白哽咽着没有开口,他怕这是最后的道别。

他挣扎着从轮椅上下来,重重叩首,额头都磕出血来。

他愿意偿还自己犯下的罪孽,只求神明不要带走他最爱的人。

喇嘛连连摇头,“一念花开,一念花落。瞿施主,有些事冥冥中早已注定。”

瞿司白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惊慌,“只要我足够心诚,菩萨就一定能听见我的祈祷!”

如果菩萨听见了他的祈祷,爱人一定能奇迹般好起来。

沈青黎身上的生机慢慢消散,如同一朵枯萎的花。

当人走投无路的时候,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神明身上。

瞿司白额头触地,血液在脸上一路蜿蜒,顺着下颌滴落在地。

菩萨没有显灵,一定是他不够心诚。

沈青黎嘴角扯出一抹惨淡的笑,“瞿司白,别磕了。”

瞿司白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一定会有办法的!”

他低着头跟她道歉,“都怪我,是我害了你。”

沈青黎眼角的泪水悄然滑落,“我马上就可以跟爸妈团聚了,别为我难过。”

如果有下辈子,别再把我弄丢了。”

最后一丝力气耗尽,她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瞿司白唇瓣张张合合,无声嚎哭,心脏仿佛被生生剥离。

他的余生,将会是一个人的潮湿泥泞。

第24章

女人眼睫紧阖,安静得好像睡着了。

她的脸是苍白的,两片樱粉的唇片也没了血色。

瞿司白伸手触摸她冰凉的脸颊,哭声嘶哑而悲恸!

喇嘛让人掘了个坟,打算让她入土为安。

瞿司白死死抱着女人的遗体,执拗地想要带走她的遗体。

“青黎,我带你回家!”

喇嘛诵经超度亡魂,让亡魂得以往生极乐。

“瞿施主,逝者已矣,还是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