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黎苦涩地笑笑,“他已经有了心爱的女孩,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呢?”

“我不去纠缠他,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喇嘛迟疑着开口,“虽然人获救了,但是情况不太乐观,以后怕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他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真相。

沈青黎涣散的眼眸骤然紧缩,“喇嘛,你说他站不起来,是什么意思?”

她期骗自己已经放下他了,可呼吸心跳还是与他紧紧缠绕。

喇嘛叹了口气,“瞿施主,他截肢了!”

第22章

外面风很大,漫天飞雪,入目是荒凉和死寂。

沈青黎眼神空洞地看向窗外,眼底是无尽的悲伤。

喇嘛满面愁容,“一个正值花季的少女,生命不该就此凋零!”

他恳求医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们一定要救救她!”

医生一阵交头接耳,纷纷摇头。

他们只是乡医,当地的医疗条件十分局限,他们也是束手无策。

沈青黎凄然一笑,“佛说,人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她说:“我的一生很短暂,却尝遍人生八苦。适当放下,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喇嘛眼中悲悯,“人生本就是一场断舍离,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只有放下执念,才能回归安宁。”

如果困在过去的人和事里,痛苦的只有自己。

暴雨阻挡了下山的路,医生想救人却有心无力。

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条年轻的生命慢慢凋零。

一种绝望的气息在每个人的身上悄然蔓延。

窗外光秃秃的枝干,与雪地融成一体。

一群乌鸦停在树枝上,时不时发出阵阵悲鸣。

喇嘛浑浊的眼睛蒙上一层薄雾,“这雪什么时候能停啊?”

医疗队也陷入迷茫,“这场暴雨,估计要三天后必能停。”

可沈青黎已经病入膏肓,怕是等不了三天了。

医生给她打了抗生素,可她的高烧迟迟退不下来。

心里伪装的那份坚强,瞬间溃不成军。

说好了要放下他的,却还是贪心地想要跟他好好道个别。

五天后,雪停了。

太阳悄然露出脸来。

分别多日,两人再度重逢。

男人脸型瘦削,颧骨高耸,眼窝凹陷。

那双深邃的眼眸,仍旧明亮如同星辰。

他坐在轮椅上,裤腿空空的。

沈青黎眼泪猝不及防盈满眼眶。

瞿司白仓惶遮住裤腿,哽咽着开口,“青黎,我找了你很久。”

再次见面,仿佛隔了一个世纪。

沈青黎眼睛酸酸的,胸口也闷闷的,全身都在微微颤抖。

“青黎!”

瞿司白喉尖哽塞,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生怕她再次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他颤抖着问,“青黎,还能回到过去吗?”

沈青黎轻轻把手抽回,“回不去了。”

他带给她的伤害,成了她心里永远的痛,怎么可能清晰忘掉呢?

人都是有记忆的。

瞿司白瞥见了她手指溃烂的伤口,瞬间泣不成声。

第23章

他颤抖着问,“一定很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