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闻这姜氏当年还欲对允哥儿那么小的孩子下毒手,不过此事都是?母亲与阮氏在传,大哥却?不曾提过,也不大让下人们议论。
其中?真假他也不知?,可今日属实是?到了气头上,也不管那么多,一股脑全倒出来了。
“你个混账!”苹儿被?周玉霖圈在怀中?,眼眶生红,“我算是?看清楚了,你们凌家没?一个好?东西,全都是?道貌岸然的白眼狼!”
凌明珈冷哼一声:“你师父就是?什么好?东西?她贪图我们凌家的富贵,陛下当年都要赐婚我大哥和明仪郡主了,她还当做没?听见?,死赖着不肯走?,听说又是?偷东西又是?害人,好?在最后识相自己?走?了,不然怕是?要被?我大哥一纸休书给?休了,做个下堂弃妇!”
苹儿欲冲上前?,周玉霖忍无可忍,一拳挥到他鼻梁上。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还清流世家呢,就教出你这样的东西来?”
凌明珈直起身,竟摸到了温热的鼻血,咬牙切齿:“来人,给?我抓住他!我要他好?看!”
话?音刚落,门从里头被?打?开,房中?传来婴孩高亢的哭声。
姜芾疲累地站在门前?,面无表情。
方才?的话?她全听到了,她只能?装作若无其事:“进去看看吧,母女平安。”
凌明珈不管不顾,当即就冲了进去。
姜芾靠在门框,深深吐出一口气,衣裙上沾了血迹,双腿都是?软的。
她看到苹儿哭了,唤她过来,“不要哭,不要理他们,就当是?被?狗咬了。”
周玉霖站在那处,欲言又止,想问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
他见?苹儿不曾反驳那段往事,便猜师父与凌大人极有可能?是?真的。
但凌明珈口中?那样的师父,他绝对不信!
“师父,我不相信你是?那样的人。”
那凌二像只疯狗一样乱咬,说不定是?颠倒黑白,他嘴里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呢?
姜芾今夜的确有些累了,借着满庭清辉,坐在被?露水打?湿的石阶上。
她不语。
真是?奇怪,她以为平静生活了三年,此生都不会见?到旧人。
可旧人却?接踵而至,先是?凌晏池,再是?凌明珈、荑兰。
她在房中?一边紧张地替荑兰接生,外头那些话?就像石块一般,接连往她身上砸。
不在意吗?释怀了吗?
她扪心自问,她可以忘了那个人,但听到这些诋毁她的话?语,她还是?会委屈。
她根本就没?做啊!
她只能?装作不在意,让委屈无从说起,便不会那么难过。
“那就别跟他费口舌。”她缓了半晌,铺开衣裙起身,“师兄呢,天也快亮了,我们该走?了。”
她不想再多呆,一刻也不想。
苹儿道:“师兄被?歹人用刀伤了手臂,去包扎了,我们去收拾东西,即刻就走?。”
她们三人刚要走?时,房门又被?打?开,先是?几个丫鬟婆子抱着婴孩出来,凌明珈后脚也出来了。
他唇角都是?鼻血,狼狈不堪,也不知?可是?荑兰跟他说了什么,他神?情不再那般不可一世。
他望着姜芾,闪烁其词:“多谢相救,那个、荑兰说想见?见?你跟苹儿,有话?跟你们说。”
姜芾点点头。
她是?不喜欢凌家这些人,可再怎么说也不会迁怒荑兰,还是?带着苹儿进去了。
二人一进来,荑兰神?情激动,又哭了出来。
“少夫人!”
今日若不是?少夫人,她怕是?早就死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