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2)

正好她头昏脑涨,身上都是酒气,欲走到亭子里坐下醒醒酒。

还未沾上石凳,便好似看到水中央有何物在扑腾。

她凑近看,湖面浪花飞溅,竟是一个稚童!

“救命,救命啊……”

孩子已落水多时,喊声一声比一声弱,若不是她误打误撞走来这处,等闲是不易被外头的人听见。

她察觉不好,即刻褪下身上一件厚重外裳,毫不犹豫跳入湖中。

孩童呛了几口水,面色青紫,愈发挣扎不动。

姜芾忍着刺骨湖水,奋力向湖心游去,“来,抓住我,别怕。”

三冬湖水犹如一方冰窖,她浑身失去知觉,唯有一腔心血还是热的。

那孩子手上虚弱无力,抓不住她,她便一只手抱着人,一只手艰难向亭子那边划。

“来人,快来人,来人啊!”

抱着孩子游上岸,她两条腿都抽了筋,根本毫无力气起身。

所幸孩子还会哭,她便放声喊人。

一墙之隔的院内,管弦丝竹嘈杂,鼓声震震,全然掩盖了她力竭的喊声。

没喊来下人,倒惊动了另又一位朝水榭而来的醒酒之人。

男子仪表俊朗,身姿挺拔,一袭沧浪青圆领窄袖右衽袍衫,腰配玉璧蹀躞带,听到有女子的喊声,加快脚步进了水榭。

迈入垂花门,便见一位浑身湿透的女子紧紧抱着一位四五岁大的孩童,朝他大道:“我腿抽筋了,烦请这位郎君去请个太医来,这小郎君快不行了!”

男子眉头微簇,将目光移到她身上。

他觉得这小娘子的容貌与声色都似曾相识。

“你看什么,快去啊!他真的快不行了!”人命关天,这人还在这左看右看,姜芾顾不上礼法,恼羞成怒。

要不是她腿抽筋,起不来身,她还用得着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青衣男子被她一呵,思绪回笼,也顾不上她面相眼熟,转身去叫人。

片刻后,浩浩汤汤来了一群人。

原来这小郎君乃是昌安王妃的幼子,她在宴席上喝酒,本是丢给下人带孩子,怎奈下人粗心,小儿一眨眼便没了影。孩子跑入水榭抓鱼,一头就栽了进去。

若不是姜芾,恐怕凶多吉少。

姜芾缓了片刻,终于能起身,昌安王妃吓得不轻,拉着她的手连连道谢,怀中的孩子虚弱,昌安王妃顾不上多扯,只说等晚些定携重礼登门致谢。

姜芾像一只落汤鸡,身上一阵热一阵冷,脑中也昏昏沉沉。她裹紧的外裳,此刻只想回家。

夫君怎么还不来找她。

昌安王妃带来的下人散去后,水榭又恢复宁静。姜芾颤颤巍巍起身,却被一道重力相扶。

她受了惊,下意识推搡,发觉方才那位青衣男子还站在她身侧。她不知此人何意,只掀了掀眼皮,虚弱道:“多谢郎君。”

“念念。”

她本想转身离开,却听见一道清醇之声。

念念,是她的小名。

她来到长安,谁也没有告诉,就连夫君,他无意问,她也不好主动说。

知道她的小名的,只能是故人。

她惊讶转身,终于细细打量身前男子的容貌,一瞬间,诸多已然封存的记忆涌入脑海。

她手都在颤,话音如鲠在喉:“阿昭哥?”

他们已经八年没见了。

九岁那年,她望着他上了一辆贵气的马车,从此杳无音信。

见到故友,她这段时日的所有委屈与心酸,方才的后怕与不适,像找到倾泻口一般爆发:“阿昭哥,真的是你?”

男子看她啪嗒啪嗒掉着泪珠,忽地就忆起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