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芾用鸡毛掸子?掸灰,没听见苹儿与周玉霖叽叽喳喳的?声儿了,才问:“怎么?不说了?”
“他带人去搬桌椅了。”苹儿也觉得奇怪,这?都一个时辰了还没回来,又看天色渐晚,嘴角一勾,“我说晚上想吃烧鹅,他估计又转道去了醉春烟了。”
姜芾笑笑,想着去把家里的?几个坛子?搬过来,嘱咐她在这?里看好店。
苹儿应下,拧了帕子?蹲下擦瓶瓶罐罐。
良久,忽觉背后一亮,她旋即转身,见一位丫鬟模样的?女子?提着灯笼过来。
“娘子?,我们家娘子?想请您去前方茶楼一叙。”丫鬟指了指身后的?马车。
不必说,定是马车上的?贵人相邀了。
苹儿警惕道:“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们家的?娘子?。”
小丫鬟笑笑,可这?声笑似乎带着些?讥讽之意,“娘子?既认识我们家少爷,岂会不认识我们家二娘子?呢?”
苹儿愣了片刻,心?中才明了。
隔壁茶楼,上了一壶茶,两盘糕点。
姿容华贵的?女子?在丫鬟的?搀扶下懒懒坐下,头?上的?朱钗清泠作响,这?是周玉霖的?二姐,周玉宛。
她微睨苹儿,面露不屑,兀自拨弄着衣裳上的?流苏坠子?,开口便是不善:“你便是整日勾着我弟弟不放的?那个女大夫?”
苹儿坐立难安,双膝并拢,指尖反复婆娑麻布衣袖。
“周二娘子?误会了,我们与周少爷是认识,可我们只是朋友。”
周玉宛帮自家夫君清理过许多这?样的?狐媚子?,深知这?长得越清纯可人的?女子?手段最是下作,不愿与她多说,伸出皓腕,丫鬟便递上一张纸契。
“这?是三千两银票。”周玉宛指着,“我知道你就是为了钱,你拿了之后不要再来纠缠我弟弟,也别再痴心?妄想。我过几日要带他去扬州了,谈好了婚事,今年?年?底就成婚,你这?样的?女子?,予我们周家做妾都不够格。”
苹儿心?口像被千根针刺穿,鼻尖一酸,视线就朦朦胧胧。
她极力在周玉宛面前保留最后的?尊严,擦了擦泪,笑着将东西推回去,“你误会了,我跟他只是朋友,从来没想过什么?。他要娶妻,我自是祝他觅得良缘,往后我与他不会再见了,周二娘子?放心?。”
她说完,一路跑下楼,泪水夺眶而出。
周玉宛打开隔间的?门,便见自家弟弟瘫坐在那处,方才的?话全听到了。
她走过去,“怎么?样?你亲耳听到,该死心?了吧,她对你无意,你又何必对一个女大夫这?般上心?。”
周玉霖推开拉着他的?小厮,那两包烧鹅都掉在地上。
他心?头?泛酸,摇头?道:“不会的?,是二姐你逼她,她怎会对我无意。”
他甩开钳制,就欲下楼去追,他怕晚了,苹儿真的?会相信,他就再也哄不好她了。
周玉宛命人将他拉回来,威压他:“我告诉你,爹要回来了,你要是再跟她纠缠,你信不信爹打断你的?腿,你年?纪不小了,蓉表妹跟扬州项氏的?嫡女都是爹娘替你谈好的?婚事,你必须娶一个,什么?苹儿红儿,你想都别想!”
姜芾捧了坛子?过来,店中黑压压一片,不见苹儿的?影子?。
她喊了几声,引来了对街古董店的?小儿子?。
男孩道:“苹儿姐姐哭了,她跑着走了。”
姜芾心?头?一跳,也不知她去了哪里,只能先去她的?住处寻她。
推门进到院中,见房中照常亮着灯,她才松了一口气。
房中传来女子?的?抽噎声,苹儿卧在床上哭,像爪子?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