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予理会,快步往前走。
他想回官舍住一晚,明早再回湖霞村,可走到一半,果然下?雨了。
雨点子不给他半分反应时机,随风倾盆浇下?,他回到官舍,已?经浑身湿透。
今夜放假,官舍无人当值,灯烛热水一应没有,他为了等她,菜也不曾用一口。
此时终于感?到又冷又饿,找到遗留下?的一套旧衣,换上合衣躺下?。
她太无情了。
第二日清晨,他策马回了湖霞村。
黎平即刻来给他开门,“世子,您昨晚去?哪了?”
“县衙有些事。”
凌晏池并未多说,进房换了身常服,再过半个时辰便欲去?玉泉庙上值了。
他一夜未眠,满脑子都在想她,想她为何对他这般狠心。
难道有些人一旦错过,就终究挽回不了吗?
他心有不甘,可那又如何呢,他对她再怎么好,她也视若无睹,他又何必自?取其?辱。
黎平提着一篮子草药,像是要出门。
“你这是去?哪?”凌晏池问他。
黎平:“世子,我早上去?村口冯家?买米时遇见一位采药的药农,他说是姜大?夫收了他家?的草药,可他不认得路,站在村口转悠,我看他腿脚不便,便说我替他去?送。”
凌晏池未抬眼皮,轻嗯了一声。
等到黎平打开门出了院子了,他又出来喊道:“等等。”
黎平回头,就见世子出来了。
“我刚好找她结诊费,由?我带去?吧。”
他想问问她,昨夜为何不来。
他想了许多,觉得她兴许是有急事耽搁了。
程家?小?院蓬门大?开,院中干净整洁,不染纤尘。姜芾不在院中,只见她两个徒弟围在一处喝茶吃点心。
他刚走进,就听见苹儿道:“沈大?人对师父可真?好,对我们也好,每回来都从长安带许多好吃的来。”
他心中一震,觉得不妙。
她口中这沈大?人必定是沈清识了,他怎么来江州了?
周玉霖似是余光瞥到了凌晏池,虽然他上回救过他们,他对此人也改观了不少。
可他看得出来,师父这前夫对她痴心妄想不死?心。
他非得让他死?心不可。
他故意拔高声色:“沈大?人对师父真?有这么好,你倒是说说哪里好了?”
苹儿不想提在长安时的事,挑拣着在江州的那些事提,“就拿去?岁师父过生辰来说吧,沈大?人连夜冒雨赶来江州,就为了陪师父过生辰。师父随便提了一嘴千金阁的首饰好看,沈大?人就去?长安的琳琅阁打了十套头面送给她,只是师父嫌太招摇不肯戴。”
“那师父与沈大?人是两情相悦喽?”
“许是吧,沈大?人仪表堂堂、人品贵重、出手阔绰又会疼人,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姑娘家?很难不心动,更何况,他们还是青梅竹马呢!”
凌晏池提着药篮的手都在微微颤动。
他脸色黑如锅底,由?肺腑泛起的那股酸味一路蔓延到喉间。
仪表堂堂?人品贵重?
他冷哼一声,沈清识此人诡计多端,心狠手辣,倒是装得一副好模样。
姜芾就是被他骗了。
他在朝堂上与他争锋相对,水火不容,如今还要来抢他的妻子,此人真?是阴魂不散!
苹儿注意到了篱笆外的身影,虽不大?待见他,还是打开了门。
“大?人有什么事吗?”
凌晏池略微尴尬,提了提手上的药篮,“你师父收了药农的药草,那人不认得路,我刚好替他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