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我就?说吧,您不能相信她?啊,她?就?是?个骗子。”
他抬眼一瞟,见世子仍是?那副吓人的神情,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不禁松了?口气。
凌晏池心口堵着一团气焰。
枉他费尽心思保她?,她?却丝毫不领情,还敢大言不惭说她?就?是?为了?钱。
她?怎么能说得出?口。
书缘还在嘀咕:“骗子还当大夫呢,说不定是?黑心医馆,专门骗人钱财。”
凌晏池瞬然?眨眸,神思游离。
姜芾黑不黑心他上回来江州是?看在眼里的。
她?说服自?己的舅舅开粮仓救济灾民,亲自?施粥搭棚。去灾区义诊非但?分文不取,分物?不收,还亲自?喂病患喝药,受难的百姓无不夸她?心地善良。
她?为了?救妙芸母女,手臂被砸脱臼,他虽当时不在场,可百姓的声音是?不会?骗人的。
她?若真唯利是?图、贪财利己,又如何做得出?这些事?
他兀自?思虑一阵,脑海渐渐清明。
当年就?因为步摇与银票那两件事,他羞辱过她?,责备过她?,甚至她?走?后,他对她?长达三年的印象都是?被爱慕虚荣这四个字填满。
人都有自?尊,换作是?他,他会?轻易原谅那些恶语吗?
她?方才的谎言,漏洞百出?,她?还是?在气他当年误会?她?。
他回想她?从前的种种举动,都无法说服自?己否认她?那时对他没有半分爱慕。
书缘还在叽里呱啦说她?的不好。
他脸一黑,警告他:“往后你若再多?嘴多?舌,便自?行掌嘴。”
书缘闭了?嘴,一个字也不敢说。
心道?:世子怎么越来越阴晴不定了?。
马车回了?县衙,立时便有下人来报说余知府在醉春烟设宴,邀县衙三位堂官一同前去。
知府余霆与县令郑谷都是?宁王党的一丘之貉,凌晏池本不想去,可转念一想,今时不同往日,他如今是?什么身份?再也摆不了?阔架子。
他若不去,这些人想方设法给他安个不敬上峰、独断专行的罪名,长安那位陛下可就?乐见其成了?。
他回官舍换了?件衣裳,上了?马车去醉春烟。
醉春烟雅间,他被小二引着进去时,里头管弦丝竹震耳,脂粉酒气熏天。
余霆与郑谷一人搂着个软若无骨的舞姬,手掌乱探,□□连连。
县丞苏涟是?个老实人,莫说是?狎妓,就?连看也不敢看,埋头默默吃菜。
余霆喝得满面通红,见人进来了?,推开那舞姬,正了?正衣襟,就?那般仰躺在玫瑰椅上,“凌县尉来了??我们等?你许久也不见你来,方才还猜你白雪难和?,喝惯了?长安的玉露琼浆,不肯赏脸与我们这些粗鄙之人喝这种寡淡寒酸的酒呢。”
余霆边说,心中别提有多?畅快了?。
要说这世道真是风水轮流转啊,这凌晏池自?小含着金玉出?身,那可是?长安城的天子骄子,几月前任宣抚使时说一不二、颐指气使,可算让他出尽了风头!
如今居然?也会?沦落到他手里,那日他当堂被一群百姓咒骂的奇耻大辱,今日非得在他身上讨回来不可。
日后他非把他往死里整!
凌晏池行了?个下级礼,淡淡道?:“下官受了?些伤,到了?江州便去医馆看伤了?,耽误了?知府大人设宴,自?罚三杯便是?。”
余霆哈哈大笑,打了?个酒嗝,将那壶新上的酒往他身前一放:“来,凌县尉,自?罚都是?后事了?,先为我们一人斟一杯。”
郑谷也敞开大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