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在床上打滚,喃喃道:“若是殷冥还在,定不会让我如此无聊……”

殷冥,殷冥。

玉衡忽而眼前一亮,蹭的从床上起身,心道:既然想他,为何不能去找他呢?如今师父闭关,再也无人拦他!

这念头一出,却好似在脑中转过千百回,玉衡踢上鞋下床,收拾行李时竟有些迫不及待。

玉衡并未到过北凉,亦不会看什么地图,一路连打听带绕圈,可算是到了北凉。

玉衡在茶馆中听说,北凉太子前些日子大病一场,回天乏术,可谁知这才一个月,人便好了。

殷冥离开南水,是因为病重,开元尊也束手无策,北凉王室把人带走了,令寻法子。

殷冥走前,玉衡舍不得,却一句让他留下来的话都说不出口。

离开南水,也许,是件好事。

北凉城都繁华昌极,摩肩擦踵,车马亨通,玉衡头晕眼花转了半晌,才从城门摸到皇殿。

宫墙外,侍卫一层围着一层,玉衡寻了个偏僻地方,翻身越过殿墙。

可殿墙内还是殿墙,宫院中还有宫院,玉衡在皇殿之中最高的那颗树上蹲了三日,才见到了北凉国太子。

玉衡:“诶,你还记得我么?”

这句落下,树下的人抬起了头。

许久不见的人,好似有些变化,但隐约又能瞧出些过去的影子。

二人对视间,玉衡按住胸口,从未有过的欢喜,转化成剧烈的心跳。

神界篇之阴差阳错

八道天雷,承华挨了五道,他半跪在地上呕血,看着玉衡搀起旁人。

承华忽然想起,很久之前,玉衡第一次偷偷下山,南水到北凉,走完一千里地,破了三双草鞋。

那日,他接到了个从树上砸下来的梨子,抬头就看到坐在树上的人。

他坐在树枝上,十分拘谨,却装的漫不经心,踢着腿,笑嘻嘻跟他打招呼:“还记得我么?”

话到这里,他支吾片刻,大抵是觉得不该直呼他的名字,手指蜷了蜷,才道:“太子殿下?”

承华怔了好一会儿,树上的人背光坐着,身上一股浅淡的香气,可落入鼻腔,却出乎意外的浓烈。七@一凌]伍\吧吧五九>零整'理&本文

他认得这个人,是他那个病殃殃,却夺走了他的一切,甚至险些夺走他躯壳的兄弟,喜欢的人。

承华看了太久,树上的人坐不住了,局促摆手道:“……我认错人了,打扰……”

承华往前走了一步,喉结上下急躁滚动,鬼使神差,他叫了一声:“等等!”

被叫住的人微微一顿,回头时鼻尖颇有些红,挠头笑道:“你还记得我……”

玉衡站在树顶,三指粗的树干颤颤巍巍,承华心里沉了沉,张开手道: “下来吧。”

玉衡道:“嗯。”

树枝一晃,玉衡站在承华身边,连片叶子都未落在地上。

承华眼神一动,收回了手,忽然怀中一热,被人抱住了。

玉衡贴的很近,他道:“我如今厉害得很,再也不会叫你受一点伤啦。”

……

承华跪不稳,猛然抓住旁边那人的手臂。

铃兰吃痛,道:“神君?”

承华抬头,他看清眼前的人,道:“又是你。”

那年,大婚之日,玉衡一刀穿过他的心口,屠尽北凉一族,他在乱坟之间“死而复生”,睁开眼,身边也是铃兰。

他的身边,一直,都只有铃兰。

玉衡,在他身边那么多年,好似,从未在乎过他。

无论几世轮回,他都不会喜欢他。

昏迷之前,承华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