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扔到枯草叶上,火苗卷起,腾然蹿起三尺高,四下惊呼,往后退了几步,火势大凶,架上的人瞬间便被吞没,只闻得焦臭,耳边噼啪,不到一盏茶功夫,连架子带人,都成了团灰。

那村人见撞大惊,回头道:“我就说他是个妖孽,您看……”

可他身后,早就没了人影。

玉衡救了个人。

捏换位咒时,他与台上少年对视,只那一眼,他竟然全身发热,腿间酸热,险些跪在人前。

玉衡把人带回南水,路上问他:“人家叫你除祟,你做什么开人家脑袋?”

少年道:“一个屠户,杀孽太重,万物皆有灵,刀下煞气反噬,在他脑袋里生了煞种,一个肉疙瘩,折磨他日夜难受。”

玉衡道:“你这法子以前可有用过?”

“没有。”

玉衡越同他说话,身上越热,漫不经心道:“还真胆大。”

到了南水,玉衡随意找了间房把人关了,回了房中,只觉得那把邪火莫名是烧到他自己身上。

玉衡一夜未眠,静心咒念了整夜,第二日神色恹恹,哈气连天,打算把昨日顺手救的人送走,在南水找了一圈,都未见着那少年。

玉衡心道,莫非是他识趣,一醒便走了?

南水结界,易出不易进,玉衡又找了两圈,实在寻不着人,当日又有个山下烧香求助的,一来二去,便忘了有这回事。

两三月后,转眼已到深秋,玉衡只觉得南水的果子今年收成不好,往常年要挂满树的梨子,只结了一半。

三月之中,玉衡夜中时长高热,腿间湿成一片,辗转难眠。思来想去总觉得不妥,玉衡又进了藏书阁,刚踏进来,便觉得不对。

阁中有一股难言的酸臭味道,玉衡左右找了一圈,并未见着有人,他顺着那股臭味儿绕了数圈,才见着了前几个月,救出来的那位“道士”。

蓬头垢面,衣衫不整,手上还捏着本道家藏本。

玉衡眼疾手快,一手抢过藏书,一把抓住那人襟口,微扯嘴角,道:“你怎么进来的?”

那人平静道:“门上没锁。”

玉衡怒极反笑,道:“那你知不知道,别人家的东西,未经同意,不该偷看?”

那人眼中逐渐涌出一种狂热,他道:“知道,但忍不住。”

他这不知悔改的模样,着实叫人火大,玉衡气的牙痒,一把掐住少年脖颈,露齿笑道“抱歉,本派秘籍,概不外传……”

玉衡小声道:“泄密者死。”

这话十成十的就是句恐吓,当时的玉衡,要他除祟,不过抬抬手指,但若要他杀个人,他还真不敢。

玉衡手指刚一用力,阁中却骤然爆起一阵奇香,玉衡当即四肢发软,竟直跪在地,上,体内如强行烧起把灼火,喘息滚烫。

一股浓烈至极的香气,掩盖了屋中所有味道。

玉衡咬紧牙关,哑声道:“你做了什么?”

那人置若罔闻,从阁中转了一圈,眼中全是不甘,痴痴道:“若再迟些……”

说罢,又从架上拿下几本书塞进衣裳,整理好了,才蹲下身,对玉衡道:“放心,你救过我一命,我自不会害你,不过……”

“你一个坤泽,怎么逃过北凉王室的搜捕,在万坤阁外活着的?”

玉衡道:“坤泽?”

那人笑了一声,道:“你不要说,你不知道什么是坤泽?”

玉衡未语,眼神中却微有茫然。

那人道:“我倒是说为何一个情躁期的坤泽,竟会不要命乱跑,原是如此……”

“原来,你根本不知,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这话说的刺耳,玉衡微微抬眼,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