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听尘笑道:“这风还是把你吹出来了。”
“我若是不来,绾绾今夜怕是睡不着了,以为我这个做哥哥的和她生了嫌隙。”景白烯抿着笑,他看向顾司宜,继续说,“绾绾,我让一队亲卫留在了浔安,领头的是景澜,不是外人,有事你可随时去找他。”
顾司宜目光一凝道了谢,忽而说:“景澜留在浔安的话,那哥哥去了关卫若有需要该如何?”,景澜是景白烯同堂的幼弟,一直留在景白烯身侧做事,平日调军遣队皆是景澜代劳。
景白烯摆手,说:“我在关卫暂用不上他,留在浔安保护你的安危,崔寄成逃了,保不齐朝廷返回关卫以后,他来浔安取你的性命,有景澜在我也放心一些。”
顾司宜努力挤出一个笑,双眸紧盯着景白烯,大宝忙声附和说:“姑娘,公子刻意留下的景澜,就住你隔壁院,有事你可直接去找他。”
“风大,哥你先上船吧,待会儿启程了,我同绾绾说会儿话。”景听尘察觉到顾司宜面色难看,紧接上大宝的尾音,景白烯一笑,大宝抿着唇不再说话,推着景白烯上了船,临走时景白烯还不忘转头瞧上二人一眼。
直到看到背影上了船,卯时的码头吹着凉风,景听尘额前几丝碎发随着风起,她看着顾司宜问道:“哥哥已经知道你要去庆州,你和季般般翻看大理寺卷宗的事情没瞒住。”
“所以,景澜是哥哥派来看着我的。”顾司宜在景白烯说出那句话时便已知晓用意,“尘姐姐,你知道,庆州....”
“你让景澜陪着你去,我同他说过了,你独自一人去庆州总得跟一个人保护你,哥哥反对你查姑父的事情,也是怕你身陷泥潭。你莫要误会他,漕运总督杨广当年降级调到庆州父亲对此事也生过疑,表哥送商船出海的商船记录杨广家中尚有备份,如今庆州守备是杨广的弟弟,杨广为何降级前往庆州此事也只有他自己知晓,若你查清前守备陈阳当年的私吞灾银真相,便能找到一些蛛丝。”景听尘打断顾司宜,将声音放低,她早知景白烯不愿顾司宜查顾家的事情,景白烯不谈缘由,她也只当这样做是怕顾司宜被有心之人盯上。
顾司宜许久没有应声,景听尘瞒着景白烯帮她,已是尽了全力,此去庆州,她只需要查清陈阳当年的真相,便能知道其中的因果,她得想尽办法查清杨广的目的。
“大帅,又不是生离死别,说了这么久渴不渴?”阿拉真手拿着酒壶从船舱走下来,一身胡人装扮,瞧着面上彤红定是喝了不少的酒。
自打到了景听尘身侧,阿拉真越来越懒散,没有在太后身侧过的拘谨,景听尘对待下属向来是放养式管教,张弛有度,但这一招对阿拉真不行,景听尘有怀疑过这些举动是故意做给她看的,好让她对此疏忽。
阿拉真头上的红巾半遮面,宝石嵌衣,脚踝戴着铃铛,走起路来还能听着声响,胡人女子喜欢漏脐,在中原瞧来是不合规矩的,她径直走到两人身侧,这身衣服释放了酒馆胡姬天性,她毫不避讳将一只胳膊搭在景听尘肩上。
景听尘一愣,手握成拳抵在唇上,低头清了清嗓子,四周的侍卫皆把目光投了过来,景听尘察觉到异样,转头呵斥道:“都把头转过去,谁敢转过来军棍伺候。”
“大帅这是怕我被人盯着看呐。”阿拉真摇摇晃晃地说,眼睛半眯着,整张脸被酒劲染上红晕,她余光看到顾司宜,“中原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形容女子长得漂亮像月亮。”
景听尘一闭眼说:“美人尽如月,南威莫能匹。胸无点墨还得上来夸两句。”
“你肚里有墨,你读过书。”阿拉真拍着景听尘身上的铠甲,打了两个酒嗝,换上笑脸对顾司宜说,“我就是这意思,姑娘生的好看。”
顾司宜说:“这码头风大,阿真姑娘喝了酒穿的如此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