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司宜辰时起来刻意换了身新衣,昨夜季般般还在此留宿,一早醒来便没了人影,她欲要出门,却发现门被锁上了,她着急地拍着门,怒道:“季般般,你锁我做什么,开门。”
话罢顾司宜到小窗旁,窗户也被钉死了,窗外印出人影,季般般晃动着手里的钥匙,慢不经心说:“城里人多,你还是等着她回了宫再见吧,在城门口搂搂抱抱有失体面。”
“你说的什么混账话,我与她搂搂抱抱怎失体面,再说,你怎么断定我们非得抱在一起。”顾司宜气愤地拍着窗户。
季般般说:“别拍了,我锁死了,你拍也没用。”她靠在窗边,听着顾司宜在里面吵闹。
顾司宜没了好脾气,道:“季般般,打开!”
顾司宜拍了好一阵,外面俨然没了声音,她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季般般淡淡地瞥了眼抖动的木窗,拿着钥匙离开了。
从小院出来,允乔已经等了许久,允乔整个人陷在温和的晨光中,她行了礼后说:“崔寄成不见了。”
见季般般神若自然,她继续道:“住持说伤还未好东西都在,寺庙丢了一匹马,估计走不了多远,奴想着他会不会来了城中,今日景听尘回宫。”
“蠢货,他难不成还想刺杀景听尘,果然差根筋的人不能用。”季般般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崔寄成怎么杀得了景听尘,城中今日混乱凭他孤身一人。
他想报自己右臂的仇,如今左手连刀都拿不稳,能不能保下命就看造化了。
“找到他,找一队人马护送他离城,三姓九族还得靠他传话才能与朝廷反目,人必须留着。”季般般吩咐完便将钥匙交到允乔手里,她脚步一顿,“对了,直接送回泸川邹家。”
季般般没想到同脑子不好使的人说话如此费劲,但崔寄成不太像能蠢到这个地步的人。崔家底下的书斋产业如今都在崔以朗的手下,他除了邹家也寻不到帮手。
城内敲锣打鼓直到晌午才停,随着声声号角,首兵骑马入城挥着手中的胜旗,景白烯高坐城楼面上浮出一点笑,大宝双手捏出了汗,算起来都有好几年没见过景听尘。
远处一道血色披风随风扬起,那道影子越来越近,银白色重甲在阳光照耀下反出光束,景听尘勒马停在城楼下,身后将士黑压压一片排列有序手拿长戬,景听尘一抬首便见着景白烯,她扬眉一笑说:“人都到了,哥,不够意思啊,站城楼上迎我。”
景白烯笑道:“不站城楼怎看得着你景大帅。”
听此言景听尘翻身下马,门口的侍卫将,匆匆上了城楼,她四周瞧了瞧寻找着什么,大宝激动地唤了声:“大帅,可算回来了。”
景听尘点头回应他,然后问道景白烯,“绾绾呢?”
“昨儿传信说今日要来,等了一早小太监说翰林院有事她入宫了。”景白烯今日刻意在城楼下等了她一阵,但却迟迟不见人来也只好派人前去翰林院询问一番。
景听尘披风一角破了个洞,是在回来的路上被树枝刮破的,穿着这身入宫实属不妥,她会先到将军府梳妆整理一番再入宫面圣。
城中百姓围在四周阁楼上,望着马背上的女子好一阵羡慕,自古打仗尚有胜仗便饮圣酒一说,但这圣酒一般都在回宫后司天监准备。
景听尘不太适应被这样注视,她面露尴尬,瞧着身旁马车上的景白烯,她身子微低,说:“我不骑马了,人太多。”说完她翻身下马。
“你还不好意思了,行军打仗的脸皮厚,被盯着看算什么。”景白烯调侃,景听尘将两把黑铁扔给随从欲要钻进马车。
季般般刚到正街,景听尘的队伍从此处路过前去将军府,她站在安堂玉清阁楼上,顺着窗往下正好看到这一幕,她的目光锁定在队伍前方,一个老阿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