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怪我。”顾司宜慌张拿袖子去擦,不知孙时鲤是因疼痛还是为别的,他慌张站起身。
她像是发现了什么,猛地收回手,看到孙时鲤的脸,她又有些不确定。
孙时鲤脸上尴尬,一往的严肃不复存在,他看到顾司宜手背烫红,怒气渐消了,他故作镇定:“你先吃,我换身衣服,吃完了回去歇息吧,待会儿我有事出去。”
顾司宜应声,直到人走远,她才回想刚刚的画面,她确信自己的感觉,夏日衣衫较为单薄,绿豆粥正好洒落在孙时鲤大腿处。
她回想孙时鲤身上备着香膏,男子怎会用香膏,昨夜她捡起香膏时,孙时鲤掩盖不住的慌张,顾司宜这时反应过来,也许太史编撰同她一样,是个女人!
孙时鲤算年龄年长景听尘几岁,前编撰离世的时候,所有的史册都交到她的手中代为修撰,王朝百姓是绝不愿女人编撰史书,于是她女扮男装也是说的过去。
一切是顾司宜的猜想,她思索着,门口出现一道黑影,孙时鲤返了回来,她还是那身弄脏的官衣。
“金疮药,会不会用?”她将盒子扔给顾司宜。
顾司宜才发现自己左手烫的绯红,未等顾司宜回答,孙时鲤半蹲下身,拧开盒子,抬眸说:“手拿过来。”
顾司宜将手伸了过去,她细细地打量着孙时鲤,孙时鲤的五官长得精致,英气十足,从这身官服上瞧不出是个女儿,更像是个别致的男子。
孙时鲤涂药时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将顾司宜拉回神,她忍不住吃疼地‘嘶’了一声。
“想什么?”孙时鲤头也未抬,对刚刚的事情丝毫不在意。
“没什么。”顾司宜不再提刚刚的事情,孙时鲤女扮男装稳坐大理寺编撰,想来也是不容易,顾司宜将疑问咽到肚子里,这天下的公平何时给过女儿家,朝堂皆要靠着女子自己去搏一席之地。
第53章 硝烟
崔自华父子死刑定在了三日后,邹家老太入宫求了三日死缓,和崔寄成见上最后一面,牢中闷热潮湿,崔自华腿上有寒,这两日疼的更加厉害了。
崔寄成被带走后,牢里很是安静。崔自华被铁链禁锢在十字架上,任由铁链拽着身子,像是只被剥皮的猛兽,从凌乱的毛发中半睁双眼吞噬牢中的黑暗。
顾司宜到了后,狱卒多点了一只蜡烛,她手捏着匕首环顾四周,再过些日子,便是她到浔安的第五年了。
“你终于来了。”崔自华微抬头,下颚的血渍已干,他身上的白囚衣脏的不成样子,目光射人让顾司宜心头一颤。
顾司宜顿下脚步,匕首捏的更紧了,她说:“看来,这大牢蹲的并不舒坦,没给你个痛快,让我捡了漏。”
崔自华闷声咳嗽两声,喉间卡着痰长叹,说:“我吊着最后一口气,就是在等你,这宫里想杀我的何其多,先皇将大理寺交给我,谁家没个亲戚死在我的刀下,报仇报冤不差你一个姑娘。”他抬首望着那扇窗,冰冷的潮狱选了个风水宝地,这窗窥出明月白榆,又能尝到辰间朝晕,这无疑对入了诏狱的人是种折磨。
顾司宜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众星攒月一副良宵美景,“有件事我得问你。”
“我先问。”崔自华看向她,声息渐弱,见顾司宜点头,他问道:“你是怎么杀了常真的,何时下的毒。”顾司宜离开皇宫许久一直在翰林院不曾入宫,他派人盯得紧,她是如何能杀了司礼监的人,那夜他也问过景白烯,景白烯能做便会认,他在牢里想了几日也没想明白。
顾司宜说:“人不是我杀的。”
“谁杀的。”崔自华显然不信,但顾司宜的模样不像是说谎,他迫切的想要寻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