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2)

外面安静了下来,顾司宜不屑一声笑,试着尝了尝自己杯子中的酒。

季般般问:“你知道他叫的不是锦衣卫?”如果来搜查的是锦衣卫,也不会听崔以朗的调遣离开。

“一开始不知道,我都以为他会叫锦衣卫来搜查,直到,他说,春和楼是他的地盘。”顾司宜笑说,“他不是个合格的赌徒,在他这儿,得做庄。”她手转动着崔以朗的木色子。

色子内灌了铅,不细看发现不了,崔以朗遵守了赌约,大概是做惯了庄,只想着全收,没想过赢久了也会翻船,人只有输过一次才会掂量自己的分量,尤其是像崔以朗这样的人。

她将东西收了起来,目光落在桌上的册上,被撕掉的最后一页是什么,她分不清崔以朗是诈她,还是说这一页真的有记载什么有关顾家的冤案。

如今顾司宜入的是翰林院,大理寺的卷宗岂是她能翻看的,这事情搁置心底让她有了个谱。

李忠在常武殿门口跪了一夜,昨夜诏狱莫名出现一张写好的供词,锦衣卫逼着崔自华画了押,朝上此事闹的沸沸扬扬,下了朝后,邹家便到了。

季般般入宫时正好碰上了邹家的人,崔夫人没有诏令不能入宫,毕竟是罪臣之妻的身份,但是邹家可以,邹老太夫人满头银发被人推着入了皇宫,崔夫人满脸焦急,季般般并没有和崔夫人邹之棠正式见过,但却被她认了出来。

邹之棠行了礼,急着问:“公主可知此时的情形?”

季般般往里看了眼,一脸淡定道:“昨夜认罪画押,早朝太后定了罪,择日处斩。”

此时若是有人想保也是无力回天,江谦借死了义子一事参了大理寺几本,陈年旧事被翻了一些出来,提到邹家才免于崔家被抄,否则此时的邹之棠也诏狱内等死。

这便是朝廷给邹家最后的面子,听到这话邹之棠险些站不稳,节节后退,她平息自己,不停地拨着手里的佛珠。

季般般见门口的侍卫走远才说:“不过也不是全无办法。”

邹之棠双眼一亮,不管礼数拉着她的手问道:“什么办法?”她的希望寄托在季般般身上,认罪即使邹家亲自入宫也没办法,君无戏言不是一句玩笑话,崔家此时走到头了,但季般般先前答应过嫁给崔寄成,所以季般般的话,她信。

孙时鲤昨夜送顾司宜入宫后便回了翰林院,顾司宜推开书筵厅的门时,听到响动的孙时鲤转过头,两人目光正好对上,他将手中的书卷收了起来。

他说:“不是说一早,早朝都下了才回来,什么时候请辞?”孙时鲤坐到了小桌前。

小桌上摆着糕点热茶,刚入翰林院时,待诏商棋便刻意嘱咐过不能带吃食前来书筵厅享用,但破规矩的往往是书筵厅的主人。

“我不请辞,翰林院挺好。”顾司宜入了屋去小柜上拿新的墨块。

“孙大人?”商棋鬼鬼祟祟出现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食盒,不曾越过门槛,“您要的绿豆粥,买回来了。”

顾司宜放下东西前去接了过来,商棋懂规矩的行了礼,见孙时鲤未回应,他便垂首离开了。

刚出锅的绿豆粥透着淡淡清香,顺着热气在鼻尖弥漫开来,清热解毒的绿豆粥夏季浔安的街道随处可见,顾司宜在食盒下层发现两个碗,她盛了一碗放在孙时鲤的面前。

孙时鲤偏头看一眼说:“办点事也办不好,打了这么多,你也盛一碗,我吃不了。”

顾司宜点头,她从春和楼回来时,和季般般一起在街边食铺用过了早膳,今日太阳毒得很,吃上一碗解暑也不碍事儿。

她转身刚去盛,手肘不小心碰翻了放在桌角的那碗绿豆粥,碗从桌上跌落,滚烫的豆粥正好洒在孙时鲤的大腿根部,天气炎热,孙时鲤的薄衣浸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