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寄成摸着下巴,想着这回事儿,说:“具体点,哪个位置。”
“长谷关下的小镇。”
崔寄成撇了他一眼,吩咐旁人说:“先带下去。”
他背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想事情来龙去脉,悠悠道:“长谷关下的小镇,过了淇城是崂山,崂山上百里又是汝城,再往前才是长谷关。如今景听尘所在的位置正是淇城。”
铁匠称只会帮漠原人做兵器,那道红影定然不是中原人,但像漠原此等高手怎会平白无故出现在浔安,顺道帮顾司宜逃脱,顾家通敌叛国这事儿似乎没完。
崔寄成骤然睁眼,站起身,将桌上的剑收回鞘中,“走,带着那铁匠进宫面圣。”
宫里,景白烯正和太后在常武殿下棋,景白烯指缝黑子落盘,阿拉真面上浮出笑,说:“太后赢了一子半。”
“将军棋下的好,没想到输也能输的这么不显痕迹。”太后手搭在阿拉真腕上脸上带着笑。
景白烯颔首,道:“是臣技不如太后,故而输了。”大宝推着轮椅到小桌边,宫女摆好了刚煮的茶。
茶中加了陈皮、夜息香,已经掩盖住本身的茶香,飘出一股透心凉的味道,景白烯适当的抿上一口,对宫里这种喝茶的方式他不是很习惯。
太后察觉到景白烯面色难看,于是问道:“夜息香醒神,加了些,将军这是不习惯?”
景白烯无奈地摇摇头,放下杯子,笑着说:“一盏清茶品甘甜,忘忧遣散茶香间。”他抬起眼,“太后,这茶解忧,靠的是苦涩后的一丝甘甜,加了夜息香陈皮,臣尝不到能解愁的味道,倒不是不习惯。”
“将军有何愁?”太后放下茶杯。
景白烯适当性地又喝了一口茶,才道:“家妹入宫四年,当初因顾家之事被禁足,如今解了禁足,得太后仁慈封她做了女官,家父生前在世时,对妹妹也是疼爱有加,顾家只剩下这一个姑娘,前些日子小寐梦到父亲,他想让我带妹妹回偃台,臣为此事烦恼多日,不知太后可否行个方便。”
景白烯说话让人不忍拒绝,强大的气势全然不像是在商量,搬出景老将军更是没有理由让太后拒绝。
太后撇了一眼身后的阿拉真,阿拉真会意说:“景将军,绾女官人已是二公主殿中的人,若要出宫去偃台,得消除官籍,也应该先问过二公主的意思,二公主还未有封号又同崔家定了婚约,太后若是随意调动,难免让公主面子挂不住,日后嫁了人。”
话还未说完,景白烯摆手道:“臣明白太后的意思。”他抿嘴一笑,“若太后能将家妹官籍消除,日后景家定权力以保陛下江山,臣也愿入宫复职替太后震慑朝堂。”他举起手中茶杯。
太后抬眼看着他,景白烯是个人才,她心里清楚,虽然折了一双腿,先皇曾多次提出让他入宫复职,皆被拒绝,若是他恢复原职替自己卖命那届时朝堂便是纸糊三阁老,泥塑六尚书,这是一步好棋。
太后思索片刻,谄媚一笑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见太后喝完,景白烯这才饮下透凉的茶水,太后将顾司宜留在宫里的目的无非是为了牵制景家,若是此目的达成,那她也没有必要将人扣留,与其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不如抢先一步,顺着太后心意走。
阿拉真倒好了第二杯茶,便见常真入了殿,“太后,崔将军有事求见,南街闹事的刺客有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