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都是这般,承了纪恒恩,但是他们哪知,为了这段恩,纪恒需要屠尽他们血亲,让其无牵无挂。
李忠如果不顺势做了这个局,季般般也没办法这么顺利,他一步步引导季锦十做错误的决定,将他营造成昏君的模样就是为了季般般,纪恒说过,若是季般般有了牵挂,那他可做任何决定。
纪恒即使不在了,也早已算到之后李忠会被提到做掌印。
李忠杀南璟王,除了为了斩断季锦十最后的救命草,还是为了逼迫封鹿栩造反,而中间他杀封沛琛嫁祸顾司宜,也是为了让季般般能了无牵挂做身后事。
但是季般般和他们并不一样,季般般像纪恒,仅仅是谋略识人相似,她比纪恒有心。
季般般吹燃了手中的火折子,她没有转头看李忠,她将火折子扔进谷草中,李忠笑出了声,而那一声笑中夹着哭腔,纪恒拿的住人心,这点她没有纪恒做的好。
李忠跪地高声呼喊:“大人,奴才承您所愿做好了这把刀。”大火越燃越烈,季般般在踏出诏狱的时候终于听见一声惨叫。有人甘做刀为人披荆斩棘,有人甘做石子为人铺路筑墙,他们并非是愚昧不堪,他们知千里冰山无绿意仍要奋力攀爬,是因从未有人指引过身后梅香四溢。
顾司宜抱着她的龙袍一直等在外面,她见季般般出来,赶忙将人拢在怀里。
朱门风雪夜过,天边渐亮,今日景听尘大胜而归,新君即位,季般般身后的火光照亮了顾司宜的脸。
她帮顾司宜系紧了披风,“天这么冷,怎么在这里等。”她责怪中带着宠溺,即使心里五味杂陈她也不想被顾司宜看出来。
“走吧,时辰快到了。”顾司宜帮她穿好龙袍,当衣服穿上时,顾司宜往后退了一步,往年不曾觉得这明黄色如此摄人。
季般般拉着她往大殿而去,崔寄成死后,昭邱的残军不堪一击,乔肃捎信给季般般以身份威胁,却被暗夜阁的杀了,纪恒要她光复前朝,但她如今是姓季。
她也是大北的公主,阮望秋最终和自己说的那样第一个站出来推举季般般为帝王,季般般是女子,但是也是唯一的季姓人,封鹿栩去了浔安,临走时,他说他想去解一支签,顾司宜这时候才想起多年前她和封鹿栩在浔安行宫的后山上抽过一支签。
在季锦十死后的一个月,大长公主殁了,听寺庙的主持说她走的很安详,处理完了这些事,登基大典推到了除夕这日,司天监说是个好日子,事实证明的确是,一夜的风雪在太阳升起时无影无踪。
季般般说过会给南璟一个公道,而今日这个公道她给了,她留着李忠的性命不仅仅是为了问话。孙时鲤的婚事也因季锦十的死而取消,新皇定了新国策,太史院的编撰婚事不得由指婚而定,原因是太史院责任重大,怕因家眷泄露史册,话比较荒唐,实则这也是季般般在补当初的冲动。
“陛下,官人,有位医师喝了酒在宫门口嚷着要见您二位。”小太监踩过积雪步子走的慢。
季般般看着顾司宜说:“你这位师傅还真是能喝啊。”
顾司宜笑笑,印象中祖叙言一直都是这样,祖叙言貌似像是算准了日子来的关卫,她来了,那现在云乘也有救了,顾司宜之前派人到泗州找过祖叙言,但一直都未曾找到,祖叙言行踪不定,顾司宜早应该习惯。
这几月顾司宜和季般般一起理清了承德年间所有的事情,封意晚随队伍回了南璟,季般般给了她太妃的封号,因为她要生下季锦十留下的这个孩子。
当第一抹太阳升起的时候,景听尘也到了城门口,除夕的关卫是溢在雾气中的红色,景听尘让军队驻扎在了邕城,她不喜浩浩荡荡的入城,被人注视她也不太适应。
她换了便服牵着马入城,她闻到街边传来的香味,目光锁在了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