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2 / 2)

往后退上一步,他看着季般般。

季般般脸上有了一丝焦急,“尸体烧了,将感染瘟疫的关起来。”这时只见熊炯备好了马正好朝这边而来,季般般翻身上了马,“百姓的尸首埋在何处,带我去。”

此时天黑,城中燃起火把,三军吹号,全城警戒,染上病瘟无人能幸免死亡的威胁,尤其是在军营中。

夜幕低垂山间,银河流转天穹,在浔安才能见到这样的夜晚,残灯不再是照亮古道,清幽无法浸染此刻,季般般拿过熊炯手里的火把,这里离着河道很远。

她脚踩在井口上,井水上浮了杂草枯叶,季般般手肘撑在膝盖上附身看了一下,火把靠近瞬间将井口照亮。

熊炯问:“殿下,这井是新的,又在这小道上。”

季般般直起身子将火把交给熊炯,她脚下踩得就是雏上城百姓埋骨之地,她说:“这井是故意挖的,查也查不出来了。”瘟疫能带来的伤害不容小觑。

她过来并没有带很多人,熊炯说:“不知能挽回多少损失,这瘟疫如果蔓延不出几个月这三万大军便没了。”

季般般顿了偏刻,她双手环胸认真思考着,火光在她眼眸中闪动,片刻,季般般说:“点一万大军前去连云港换回精兵,这一万军,我要染病的混入,留在延城。”

“殿下这是要铲除封沛琛?”熊炯顿时大惊,季般般谋略过人,但是同时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这世间封沛琛的军队如果染上瘟疫,那便无法成为景听尘的后盾。

但是外边打着仗,季般般做这样的决定是不合时宜的,熊炯劝说道:“殿下不如再想想,如果这样做,景听尘若是败了,那大北将会被这群山匪所占领,他们是夏朝遗军,但是乔肃是男儿,殿下为自己想想。”

“景听尘不会败。”季般般冷静地回答,景听尘征战多年能抵御漠原训练有素的军队,几个山匪也不会将她打成这般,就算是阿拉真侥幸做了手脚让她一时疏忽,她能有办法挽回局面。

季般般相信的不是景听尘,而是顾司宜,顾司宜说过,景听尘是大北的一角,是王朝的支柱,这一仗就要看她怎么打,剿灭了匪军对季般般来说是好的,因为她绝不可能拥立乔肃为王朝帝君。

熊炯垂首道:“殿下才智自会有分寸,是属下多言了。”

“熊炯,你说女子能不能坐那高堂明殿。”季般般望向远处,繁星连接的等处地,那便是雏上城,一座总在繁华与废墟之间徘徊的孤城。

熊炯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说:“殿下是怀德公主的血脉,这龙椅自该由您坐。”

季般般闻言嗤笑,自古女子入闺阁,相夫教子被世人所称作天理,无论是深院还是高墙,它们都在配合世人口中的天理,将女子与世间阻隔。

熊炯拥立的并不是她,而是她身上这份独一无二的血脉,但是这血脉同样也参杂了大北皇室,她是前朝公主,亦是今朝王朝帝姬。

景听尘习得一身本领,若不是景白烯断了双腿,朝堂没有她的位置,她从深闺走上朝堂,靠的是叱诧风云统领三军。

但是景听尘始终无法突破那层阻隔,而季般般不同要打破这阻隔,她不是深宫怨女,不是院墙小姐,她从大殿走上明堂靠的是谋略,靠的是这份不被认可的阴狠恶毒。

世间的天理是人事扭曲所强加的。“天理告知我们追求正道,越过个人追求道义,而人事满足的是世俗利益,当人事为巩固私立的时候,他们便会将个人私欲称作天理,而你,便是将人事化作了天理这一类人。”季般般莞尔一笑看向他。

熊炯的回答骗不了人,他低下头,季般般面向远方说:“我不是好人,这条路上势必会死很多人,我追的即不是天理,也不是人事,去办吧,这把火快燃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