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般般没有理由帮她,但是也没有理由将人拖到万丈深渊。封意晚对此不语,只有她自己知道季般般给过她机会,不过是她自己没办成此事。
顾司宜想到景听尘战败,漠原使臣的事情不能拖。
封意晚见顾司宜不说话,于是她说:“身为妃嫔并非是不愿侍寝,而是乌家贵人侍寝被折磨死,我当真不愿步后尘。母亲病重的厉害,她拖着最后一口,只想再见归笙最后一面,可惜我无法帮她。”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顾司宜拍拍她的后背安慰,封意晚入了宫没有庇佑,这些事情又不能同封鹿栩讲,全凭自己受着,面前的人哭的越是厉害,她便越是心疼。
出了太平宫后,顾司宜直接去找了兴安。
雏上城自从被屠空以后,收了一些难民,硕大的浔安不能留下一座空城,老法师设了几月的法坛才换来一片安宁,繁华已尽失,惨淡苍茫。
封沛琛带军驻扎在行宫所在地延城。
新兵入了雏上城,待着朝廷分发好了盔甲,季般般也清点人数也差不多了,她难得穿一次铠甲,入营点兵是必须得合规矩。
曾经堆尸体的空地成了比试场,比试选将领,是些军队的职务,军饷比普通小卒多上一点。
“今年招收就这些。”崔以朗站在季般般旁侧,场地旁设了桌子,本该坐这儿的是崔以朗,但是季般般来了位置便得她坐。
季般般靠坐在椅子上,悠悠然看着场上的比试,银冠束起的长发坚毅优雅,崔以朗往场上一看,一人接过士军给的长枪,在长枪到手的时候,那人竟半天举不起来。
季般般瞬间脸色不太好看,崔以朗显得略微尴尬,毕竟他是个不会武的主儿,现在身着铠甲都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适应。
他抬眸时像是发现了千里马,他连忙低声说:“殿下,您瞧,还是有不错的。”他指着场上。
季般般瞟了一眼没多看,她说:“封沛琛驻扎延城带的是两万兵马,现在我们这头是三万,调一万到粮仓,将池昌庭手上的精兵换一部分过来。”说话间她已经站起了身。
“是,殿下,景大帅那头你打算何时放粮?”崔以朗往旁侧让了一步。
季般般目视前方,说:“先不急,景听尘什么时候将叛军赶到丹山,什么时候放粮草。”雏上城的风比关卫温和许多,自打城内死了人,便没有以往的繁华。
老鸦也总喜欢四处盘旋,崔以朗说:“殿下若是不放粮,三军无粮如何打仗。”崔以朗说话直接。
季般般转头看了他一眼,无怒却让人害怕,崔以朗喉间滑动行了礼,“殿下做主。”直到季般般转向另一侧,他又问,“殿下何时回去,要不要去延城看看。”
季般般说:“我今日走。”她应了顾司宜十日后回关卫,那便就一定是十天。
“天都要黑了,殿下不如明日一早走。”崔以朗抬眼看了天,余晖早已褪去,房檐失去轮廓,老鸦替了夜莺发出声音凄凉,它们见证了生命的消逝。
话音落下,见着一道模糊的身影匆匆而来,那人单膝跪地上慌张地说:“殿下,将军,营中有人病了。”
“你混账,病了找医师,你找殿下做什么。”崔以朗厉声呵斥,他一向是这般脾气。
小卒尾音颤抖说:“是,是瘟疫。”
季般般瞳孔一缩,雏上城去年被屠杀殆尽,百姓尸首半腐状态才埋在城外天坑,后来天气转凉寒冬将至并未遭此难。疫气若是弥漫古都,届时便是大难。
“有多少人?”季般般问道。
小卒并不敢看她,“前几日发现的,最开始就几个,现在快半个营了。本以为是风寒没找医师,直到有人死了,才寻了医师。”
崔以朗看清他用白帕蒙着口鼻,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