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您,现下到了父皇身上,您却不能原谅她了?”
“住口!朕让你住口!”皇帝暴喝了一声,忽然挥拳狠狠向初一面门砸去。
这一拳挟着天子之怒,重重落在初一脸上,将他打得立时倒退了两步,好半晌才艰难地转过脸来。
初一抬手却是再度低笑出声,指尖拭去嘴角裂出的殷红:“儿臣还要处置西陵被烧之事,父皇若没有旁的吩咐,儿臣就先行告退了!”说着,他毕恭毕敬地又对着皇帝行了一礼,转身便欲离开。
“你真以为朕不敢杀了你吗!”皇帝嘶吼出声,抄起床边一个酒盏重重砸碎在地上,“朕一日是皇帝,一日便掌有生杀大权。朕随时都可以将你这个太子废黜!朕哪怕把这江山交到不相干的人手里,也断断不会留给你这逆子!”说着,怒目圆睁看向一旁早已吓傻的承恩公公,“传朕旨意,即刻将太子软禁东华宫中,不得问政,不许出入,若有违令,就地格杀!”
承恩闻言连忙看向初一,却冷不防皇帝又是一脚踹来,疼得他顾不上多想,一迭声应着,爬出了内殿。
初一挺直的脊背有一瞬的瑟缩,直至有几十个御前侍卫冲进来将他团团围住。
“父皇若执意如此,儿臣亦无话可说。不过,您对儿臣虽无父子情义,儿臣却不可不敬这生养之恩。儿臣只能答应您,在您有生之年不行谋逆之事致使我们父子兵戎相见,弃先祖伦德。但这朱氏江山已是百年基业,儿臣,绝不放手!”
“滚!”皇帝暴怒着,将手边能找到的东西都往前砸去,众人噤若寒蝉,道了声“得罪”,便将初一架出了乾宁殿。
直至殿内空无一人,皇帝才终于似耗尽所有气力般跌坐在了床前,抬手掩面,无声哽咽。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开口唤道:“承恩!”
“奴才在!”承恩躬腰从外面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耷拉着脑袋,连看也不敢看皇帝所在的方向。
“朕,是不是,真的很失败?”皇帝的声音极低,落在这空荡荡的大殿里,茫然又无措,“不管是做男人、做父亲、做儿子,还是做皇帝……”
“皇上!”承恩“扑通”跪了下来,“您喝了一宿酒不曾休息,方才又天威震怒,极是伤身的。不如奴才侍候您沐浴更衣,先歇一会儿,睡醒了人也松泛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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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苦笑出声:“是啊,朕真是气糊涂了,这种事,你怎么可能敢回答朕。只有贞儿……只有朕的贞儿,会叉着腰骂朕糊涂蛋、窝囊废……”
“陛下若是真的想念娘娘,奴才这便安排下去……”
皇帝安静地抬起头,过了许久,才以手撑地,自己爬了起来:“罢了!朕累了,天塌下来也不许进来吵朕!朕要睡一觉,好好睡一觉,睡醒了也许会发现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他踉跄着爬回到床上,承恩抬起头想去扶一把,但看到那个佝偻的背影时,却有一刹的失神。
这是他跟了三十多年的天子帝王,将将四十七岁。
春秋正盛的年纪,此刻,竟是老态毕现,瞧着,竟透着一股沉沉的垂暮之气。
那一刹,他心下有些泛酸,跪在地上小声呢喃道:“皇上,您好好休息,奴才就在外面守着您,哪儿也不去!您有什么吩咐,喊奴才一声便成。”
床上的人并未搭腔,只是伸出一只手挥了挥,示意他退出去。
承恩守在殿外,偷偷抹了半晌眼泪,眼见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皇帝竟没有半丝要醒来的意思。他忍不住进去看了几遍,听到床上传来均匀的鼾声,才放了心,一直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也是困得不行,便靠在脚踏边,也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却是睡得天昏地暗,直到有人拼命摇晃他的手臂,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