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3)

他是……纪女官的儿子?

宫中的女官,什么时候能嫁人生子了?

这样一想,她忽然明白为什么这家伙要生活在这密室之中了。女官与人私通,秘密产子,这可是要砍头的大罪呀,怪不得他说他的身份不能见光。

可是……不对,区区一个女官,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凭一己之力,在自己的院子下面建出这么一间密室,这么大的工程,只能是匠造司所为啊!但是匠造司会为了包庇一个戴罪的女官而这么兴师动众?

谢宴越想越糊涂,正踌躇间,他人已经走到她面前,深沉的墨瞳静静凝视谢宴:“谢姑娘,事急从权,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他忽然这么彬彬有礼,谢宴先前想好的骂人的话一时都不知道蹿去了哪里,只能结巴道:“那、那你叫我来……”

“特意请谢姑娘跑这一趟,是想请姑娘帮我救一个人。”

不知为何,面对他这张冷静自持的脸,谢宴莫名有些同情:“救人?”

“谢姑娘昨天仅凭些微药粉便能猜出七巧行为有异,想来家学渊源,也懂医理吧?”

谢宴迟疑着点了点头:“寻常症状倒是略懂一些,只是……救人的话……呃,你怎么知道我怀疑七巧的事?”

“那麻烦你瞧一瞧,我娘这病症究竟是何情况?”他似是没听见她后半句疑问,伸手拉过她的手,带她行至角落的床榻前。

谢宴这才发现床上赫然还躺了个美丽的妇人,双眸紧闭,神色安详,眉眼间竟有七成与少年相似,只是唇上隐有血色,脸上还有两个略微红肿的掌印。

谢宴讶然,转眸看了看他眼中的忧色和焦灼,当下也不多言,俯身拿过妇人的手先号了号脉,又轻手轻脚地检视了一下她脸上的伤势:“伤势没什么大碍,都是皮外伤,唇上没有伤口,血迹倒像是后染上去的,约莫是咬人留下的……”

“但是我用了各种办法也叫不醒她……”

“是山茄花粉!”谢宴叹了口气,“昨天我在桑婆婆的那个宫奴七巧身上闻到过这种味道,此药服下之后,会使人昏睡如死,不过只要不过量倒也没什么大碍,等药效过了自然会醒过来的。”

身后,有一声轻响传来,谢宴回头,却见少年颓然地坐在案旁,神色倦惫至极,显然是听完她的话后绷了一夜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右手轻捏着额心,仿佛气力耗尽。

谢宴有些不忍,凑到他身旁坐了下来:“一夜没睡?”

“嗯!”他含糊应了一声。

“为了找你娘?”不习惯这样的沉默,谢宴试探着问,“你在哪儿找到她的?”

“我昨晚连夜见了那个叫七巧的宫奴,从她口中套出些线索后,在典药库的药酒房,发现我娘被人灌了药藏在一堆酒坛子后面。”他依旧闭着眼睛。从谢宴的角度看去,他一张干净如玉的俊颜近在咫尺,她心里没来由地有些发慌,心跳也蓦然快了一倍。她努力屏住呼吸,转移话题:“既然这么担心她,那为何不直接将她送去尚医局找人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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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婆婆的死,显然是冲着我娘来的。我虽不通医理,但医书倒是看了不少。先前探过她脉象尚算平稳,若是因此将她送去尚医局,只怕马上便会被当成凶嫌抓去慎刑司,我不能让她冒那种险。至少,没确定凶嫌落网之前,我能信得过的人不多。”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少年原本顶着自己拳头的脑袋,居然在这时微微一侧,倒在了谢宴的肩膀上。

谢宴只觉周身一僵,顿时绷在原地动也不敢动了。

他能信得过的人不多?但是,仅有一面之缘的自己,却值得信任吗?

谢宴心有所感,莫名觉得有些温暖,又觉这倚靠的动作纯粹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