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方才的举止有些奇怪吗?按说,您可是堂堂柏妃娘娘的嫡亲妹子,我爹还是平北将军谢渐甫,别说这区区安乐堂了,就是宫中那些公公和宫女见了咱们也向来是客客气气唯恐怠慢了。可是她……她一见咱们,就透着一股不耐烦和紧张,就像、就像……我平素刚闯完祸就遇到您一样!”
侍女翠岚“扑哧”笑出了声:“小姐,您这是闯祸闯出心得了。夫人和奴婢可没体会过这种心情,哪里瞧得出来呀!”
谢夫人叹了口气:“人走茶凉这种事,在宫中却是再合理不过的。如今你太子表哥不在了,别说是我们,就是柏妃娘娘,在宫中的处境只怕也会大不如前。这宫奴虽说身份低微,可是咱们平素本就是和人家八竿子打不着,自然也犯不上巴结咱们。你呀,还是给我安分一些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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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宴虽知谢夫人的话说得在理,但对七巧的怀疑却是半丝未消。她转头四下看了看,视线却落在了娑罗院旁的芷汀斋上,看着两院之间共用的那堵一人高的院墙,明眸一转便停了脚步:“你们等我一会儿,我方才在灵均殿贪嘴,多喝了几口茶,我去这院里借用下恭房!”
说着,她提着裙摆便冲进了芷汀斋,隐约可闻谢夫人在身后斥道:“姑娘家的,走路要注意仪态,提着个裙子成何体统?”
不成体统的谢宴进了芷汀斋后,迅速观察了一下这院中的地形。
安乐堂作为宫中那些上了年纪,又服侍过贵人有功的太监宫女养病之所,所有的院落都差不多大小,虽不算明亮宽敞,但是这芷汀斋的主人却是个极有心的。眼下虽是深秋,院中却还是一片绿意盎然,墙边栽了不少花草,靠墙的角落里,更是种了一整排极茂盛的夹竹桃。
“怎么在院中种这种东西?”谢宴心下有些讶然,但想想方才的事也顾不上许多,先走向正屋听了听动静,确定屋里没有半丝声响,才穿过那片夹竹桃,贴着墙根小心翼翼地往紧邻隔壁娑罗院的那堵院墙走去。
她蹑了足,一手扒着墙壁,刚走没两步,手便摸到一块略有些松动的砖块。
当时,她的注意力全用在观察院门口是否有人接近,手掌在触到这块砖时,几乎是下意识就将那砖块往里推了一把,结果身下传来一阵奇怪的木齿绞动之声。下一秒,脚下一空,不等她稳住身形,整个人已经一骨碌沿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一截木梯滚了下去。